楚月的视线落在杜鹃身上,问道,“你炖鸡汤用的鸡,是活鸡还是死鸡。”
“是活……是死……”
杜鹃迟疑了,中间几次想改口,“是……那只鸡是半死不活的,好像是要死了,我怕死鸡不新鲜,就趁着它还有一口气给杀了,炖了鸡汤。”
“半死不活?我们家养的鸡怎么会半死不活的?”
宋大顺一听鸡出事了,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杜鹃此时没时间回答宋大顺的疑惑,她正紧张的看着楚月,心脏怦怦跳得厉害,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楚同志,是我家的鸡出事了?”
楚月追问道,“你家厨房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你炖汤的鸡。”
杜鹃立刻带路,“这边……屋子侧面就是。”
楚月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宋红梅紧接着,吕村长也想跟上去,但是隐约间他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没再往里走进去。
楚月戴着口罩,走进了宋大顺家的厨房。
厨房的灶台上是铁锅,铁锅里盛着鸡汤,还在咕噜咕噜的沸腾,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杜鹃说,“我早上杀的鸡,中午炖鸡汤用了半只,这里还剩下半只——”
楚月看到了剩下的半只鸡肉,果然不出她所料,再一次看到了红色的鸡爪,剖开的鸡肉内脏附近位置,也有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看起来像是一片血斑。
禽流感在鸡身上引发的病症,其中有一点就是内脏和皮下组织的出血。
所以因为禽流感死亡的鸡,都会出现血斑的痕迹。
楚月在观察之后,紧紧皱眉,沉声说道,“是鸡瘟。”
鸡……鸡瘟!
这两个字一出口,杜鹃和宋红梅同时苍白了面色,宋大顺更是无法相信。
宋大顺大喊道,“不可能!
不可能!
我家的鸡都好端端的,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被你说了几句之后,就成鸡瘟了!
不可能!”
随着喊声,宋大顺冲出了屋子,走向了屋后养鸡的菜地。
吕村长在一旁喊了一声,“大顺……”
宋大顺不停喃喃自语着,“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的……”
然而。
等他走到养鸡的菜地上,看到的是一片死气沉沉,原本应该活蹦乱跳的母鸡,一个个都病恹恹的,一看就是生病了。
的确是鸡瘟没错。
一个跟一座山一样的男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就跟天塌了一样。
宋大顺焦急的低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我养了半年,半年啊……眼看着就能卖了换钱……怎么会这样啊……”
杜鹃在一旁拉住宋大顺不停颤抖的手,“大顺。
两天前你病倒开始,家里的鸡陆陆续续出现了问题,我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
在农村没什么生病看大夫的说法,总觉得只要扛一扛,熬一熬,病痛就能熬过去。
如果是在动物上,更是如此。
动物天生有寻找药物的本能,山野之间那么多野草,吃一些就能解毒。
熬过去,就活着。
熬不过去,就死了。
谁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竟然会是鸡瘟!
宋红梅明白瘟疫的危害,此时已经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咳咳……咳咳……咳咳……”
宋大顺在情绪激动之下,再一次猛烈咳嗽了起来,神情比先前还要严重,因为他咳出了血……
“大顺!”
杜鹃一见红,惊慌的高喊了一声,担心宋大顺方向冲过去。
楚月一把拉住了她,“你不能过去。”
杜鹃心口又是一跳,清婉面容上丝毫没了血色,扭头看着楚月,“为什么?难道……难道大顺的病,跟鸡瘟有关系?”
她是一个聪明人,从楚月皱在一起没松开的眉毛,从她们三人带着的口罩,再到宋大顺和鸡群是一起发病的,马上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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