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恶魔就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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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死光，凶手也死光，带队屠村的指挥官被常乐“腰斩”处决，其上半身还挣扎着爬出数米，临死前终于不再狂笑，而是哭着喊“妈”。
村中寂静下来，只剩熊熊烈焰“噼啪”作响，以及尸体烧焦的气味不断传来。
温蒂陷入崩溃，长时间无法恢复，一直坐在地上，将脸埋于两膝之间，双肩抖动，悲伤哭泣。
“人…….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同类？”
两年前，温蒂还是个小女孩时，就见过冒险者争夺圣帝宝藏的厮杀，场面虽惨，却能理解缘由，所以她可以一边旁观，一边与常乐嬉笑，尽情挖苦常乐胆小。
等到远古巨怪出土，将冒险者们杀得血流成河，温蒂也不过是吓得魂飞天外，等她被常乐掩护着躲过危机，立刻恢复了顽皮胡闹，只因冒险总与死亡相伴，她听过很多类似故事，有着充分心理准备。
今天的事，却在她常识范围之外，一些素不相识的无辜村民之死，完全颠覆了她对世界的理解。
常乐在她肩上拍了拍，苦涩一笑：
“公主殿下，您明天就满十六，也该长大成熟了。这种残酷一直都有，只是您金枝玉叶，人人笑脸相迎，过去您看不到，也听不见。”
温蒂哭着不说话，只用拼命摇头来表达她的不理解。
常乐也不再多劝，自行走到村中，查看刚发生不久的惨案。
其实他的身体也在微微发颤，这种事不会让他哭，却给他积蓄十八年的愤懑又添一把火。
强壮农夫们死得利索，大多一刀毙命，大概是士兵怕他们抵抗伤人。
而从老弱妇孺的死状来看，凶手简直拿杀人来取乐，杀得花样百出。
这支小部队隶属费雪轻步兵，以往听说费雪以商业立国，远不如瀚海人或卡延人骁勇，凡是愿意来当兵，特别是做轻步兵的费雪人，一定出身贫困，过去只被人欺负，很少能欺负人。
就这样的人，在家或许是个“好人”，是个好丈夫好儿子，一旦掌握生杀予夺之权，将弱者性命捏在手中，爆发出的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常乐自己也曾残忍过，有过惭愧至今的暴行，与眼前惨案相比，就像迈出五十步和一百步，没有本质区别。
此时他不由想起阿妮塔过说，“恶魔在您心里”，忍不住抬头仰望夜空，半是苦笑，半是冷笑。
远古神魔大战，所谓“光明战胜黑暗”，胜者如此书写历史，可惜恶魔从未离开这个世界，随时会在任何人身上“复活”。
就在他心绪混乱之际，忽听附近传来一声呻|吟。
是个女人！有个女人还没死！
常乐连忙行动，逐一检查那些女尸，可是都已冰凉，直到开启灵魂视野，才循着一丝丝光芒，来到一个房间里，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丝不挂的幸存者。
这女人仰面而躺，屋中昏暗看不清伤势，白皙的丰腴身材倒是一览无余，常乐连忙退出，高声呼喊：
“温蒂，你的光系魔法！快点！有幸存者！”
温蒂“哎”了一声，顾不得再哭，慌慌张张跑来，治疗术的金色光芒不断闪现，将黑暗小屋映得光辉灿烂。
不久后，那女人渐渐清醒，常乐又从兽魂空间取出女式衣服，隔门抛给温蒂，让她给幸存者穿上。
可是那女人没来得及穿衣，就翻身滚到地上，抱起一个死去的婴儿，嚎啕痛哭，由于哭得过分凄厉，一口气没接上，转眼再次昏迷，导致温蒂手忙脚乱，各种治疗术又一通乱甩。
几度混乱，反复安慰，那女人才稍稍平静下来，讲了几句她所遇到的事。
村庄遇袭过程，常乐根据现场情况早就心里有数，不过听到的细节还是令他咬牙切齿。
女人名叫瑞琪，年仅十九，容貌算不上绝美，至少也是清秀好看，在村里算头号“村花”，追求者甚众。
前年她嫁了个最棒的小伙，今年生了个儿子，原本平淡而幸福的人生正在开启大幕，却忽然遭遇了这样一个恐怖夜晚。
敌兵到来时，村民已经决定放弃抵抗，那些防御设施只能抵挡野兽，对人类军队起不到多大作用，于是只能选择与入侵者全力合作。
没想到军队一进村就开始杀人，四面八方呼喊惨叫声不绝于耳。
瑞琪的丈夫手持一根木棍，身体顶住门，拼命喊着让妻儿躲入床下，然而木门转瞬间就被踢开。
士兵人多势众，制服了瑞琪的丈夫，又从她手中夺过孩子摔死，还有人喊：
“这是个美女，大伙快来！”
瑞琪还在哭喊着要去救孩子，却已被人七手八脚扯烂衣服抬上桌面，还强迫她丈夫在旁边“看戏”，在丈夫的哭泣痛骂声中，她被人凶猛冲撞着，又被卡住了脖子，窒息之下渐渐失去意识。
等到再醒来，就已是这个时候。
说完，瑞琪又开始凄厉号哭。
温蒂不知该如何相劝，只能一边帮她穿衣，一边在她身上轻抚，好像安慰一个小动物，这当然不会有效果。
常乐倒是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他先让温蒂出门回避，然后向女人征求同意：
“此地危险，你也没有了家，是否愿意跟我走？”
瑞琪收住哭声，神色麻木：
“丈夫没了，儿子没了，父母兄弟也没了，我还走到哪去？我就这里陪他们。”
“你没了儿子，但也有别的孩子没了母亲，你们相互照顾，可不可以？”
“什么？”瑞琪有些茫然。
常乐便解释了在另一起惨案中，自己曾经救下一个婴儿，当时母亲已被杀害，婴儿仍然趴在母亲怀抱中，企图再喝一口奶。
“可怜的孩子……”瑞琪感同身受，泪水又在不断滑落。
“愿意跟着我，照顾那个孩子吗？”
“愿意！”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为你安排适合的生活，但你也要服从我的命令，绝对服从，你愿意吗？”
“任何命令吗？”瑞琪看起来有些顾虑。
“任何命令！”常乐口气不容置疑。
“别的都可以服从，但是……虽然我已经没了丈夫……”
常乐哭笑不得：
“别想歪了，我不会有那方面的命令！”
瑞琪尴尬一笑：
“对不起，您是我的恩人，我不该误会您。我服从，我什么命令都服从！”
于是，一阵天旋地转，瑞琪就发现她置身于青山绿水、银塔蓝天，一处优美静谧的所在。
“主人！”瑞琪变成灵魂仆从，自然而然转换了称呼，“您是神吗？这里难道是天堂？”
“嗯。”常乐随口回应，同时启动休眠舱唤醒程序，将婴儿抱了出来。
小婴儿立刻开始嚎啕，她入舱休眠之前就饿得不行，现在醒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哭。
瑞琪也忍不住开始哭，双手颤抖着接过孩子，搂入怀中解衣哺乳。
而当孩子立刻安静下来，吃得津津有味时，瑞琪流满泪水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至此，两个可怜人得以相互抚慰。
常乐叹息一声，吩咐了阿妮塔给瑞琪安排居所住处，自己便回到现实空间，向温蒂解释了瑞琪的去处，当然没有坦白兽魂空间的秘密，只说通过传送术，将其送往后方安全所在。
温蒂将信将疑，翻着眼睛打量他：
“传送术是魔法，可你修的是斗气！而且传送术这个东西，上千年没人会用了。”
“我就是会，随便你怎么怀疑。”常乐诡异一笑，“上马，抓紧干正事！”
正事当然是寻找近卫军的残部，设法组织抵抗，且不说什么战争大局，能把附近村民保护起来，也是一件莫大功德。
敌军的策略是主力继续前进，部分骑兵留下搜剿残敌，部分步兵“清扫”村庄，这种“清扫”只不过是屠杀劫掠的代名词。
常乐切换到狡兔之魂，听力猛增数百倍，以此辨别风中细微声响，拨马奔向有隐约厮杀声传来的地方。
那里要么是正在发生杀戮，要么是有帝国残军在抵抗，总之立刻赶去不会有错。
果然，不久后他就遇到了第一批近卫军残部。
他们二十多人依托一座平缓小山，奋力向下抛石头，身上近卫军制服依稀可见，而联军则是一百多骑兵，身披重甲绕山而转，不断高声劝降。
山坡虽缓，重骑兵登高仰攻却很困难，而山顶步兵若敢冲下来，在平地与重骑搏斗也是送死，于是双方就此对峙。
这是常乐一直苦苦寻觅的场景，当然不会有丝毫犹豫，当即拍马冲锋，对温蒂喊了一声：
“你躲远点！”
不仅口头关照温蒂，而且在意念中命令夜魇见机行事，不必听从温蒂驾驭，自己寻找安全位置，不让温蒂受到任何伤害即可。
温蒂当然不肯退开，决心要和“大哥哥”一起冲锋，但无论她怎么激动地抖缰绳、拍马屁，夜魇都浑然不觉，慢条斯理向一处坡后踱去。
无奈之下，温蒂一声清喝，念了几句古怪咒语，手中亮起金色光芒，继而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常乐笼罩其中。
常乐一愣，勒马回头，呆呆注视温蒂。
因为他现在的感觉非常奇妙，不但全身力量潮涌，而且身轻如燕，耳聪目明，似乎连体格都更硬朗，简单来说，他攻防力敏全面强化，等于升了整整一级！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辅助魔法！
温蒂似乎明白常乐的困惑，从夜魇背上回过身来，对着他嘻嘻一笑：
“四阶光系辅助，圣灵祝福，抱歉熟练度只有初级，有效期半小时，你要抓紧战斗！”
四阶魔法！那就是说，只有光系魔导师才能施展的强大魔法！
温蒂小小年纪练到三阶魔法师，已经堪称天才，而且凭血脉天赋“激进”可以越级施法，不限魔法种类，无需职业天赋支持。
这种恐怖的血脉天赋也有副作用，就是施法成功率低得可怜，常乐时不时为此取笑她。
可温蒂施展光系魔法从不失败，哪怕是这一次，高达四阶的“圣灵祝福”！
望着对方甜蜜清纯的笑容，常乐点了点头示意感谢，回身继续冲锋。
有件事常乐现在非常肯定，就算人人心中有恶魔，温蒂心中也一定没有，这小丫头就是光明的化身！
不过再怎么震撼感动，恐怕温蒂这回也是帮了倒忙，以常乐的实力对付这些骑兵，原本就是牛刀杀鸡，“圣灵祝福”毫无必要。
相反，刚才那光柱一闪，以及保持在常乐身上的莹莹金光，反而暴露了目标。
原本他计划快马突袭，先擒拿对方指挥官，可以强迫敌军投降，免除很多麻烦，现在敌军却炸了窝，所有骑兵迅速脱离山脚，在指挥官吆喝指令之下，排成紧密队形，迎着常乐冲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硬碰硬！
常乐拔剑出鞘，厉声呐喊，向着钢铁洪流奔驰而去。
村民死光，凶手也死光，带队屠村的指挥官被常乐“腰斩”处决，其上半身还挣扎着爬出数米，临死前终于不再狂笑，而是哭着喊“妈”。
村中寂静下来，只剩熊熊烈焰“噼啪”作响，以及尸体烧焦的气味不断传来。
温蒂陷入崩溃，长时间无法恢复，一直坐在地上，将脸埋于两膝之间，双肩抖动，悲伤哭泣。
“人…….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同类？”
两年前，温蒂还是个小女孩时，就见过冒险者争夺圣帝宝藏的厮杀，场面虽惨，却能理解缘由，所以她可以一边旁观，一边与常乐嬉笑，尽情挖苦常乐胆小。
等到远古巨怪出土，将冒险者们杀得血流成河，温蒂也不过是吓得魂飞天外，等她被常乐掩护着躲过危机，立刻恢复了顽皮胡闹，只因冒险总与死亡相伴，她听过很多类似故事，有着充分心理准备。
今天的事，却在她常识范围之外，一些素不相识的无辜村民之死，完全颠覆了她对世界的理解。
常乐在她肩上拍了拍，苦涩一笑：
“公主殿下，您明天就满十六，也该长大成熟了。这种残酷一直都有，只是您金枝玉叶，人人笑脸相迎，过去您看不到，也听不见。”
温蒂哭着不说话，只用拼命摇头来表达她的不理解。
常乐也不再多劝，自行走到村中，查看刚发生不久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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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壮农夫们死得利索，大多一刀毙命，大概是士兵怕他们抵抗伤人。
而从老弱妇孺的死状来看，凶手简直拿杀人来取乐，杀得花样百出。
这支小部队隶属费雪轻步兵，以往听说费雪以商业立国，远不如瀚海人或卡延人骁勇，凡是愿意来当兵，特别是做轻步兵的费雪人，一定出身贫困，过去只被人欺负，很少能欺负人。
就这样的人，在家或许是个“好人”，是个好丈夫好儿子，一旦掌握生杀予夺之权，将弱者性命捏在手中，爆发出的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常乐自己也曾残忍过，有过惭愧至今的暴行，与眼前惨案相比，就像迈出五十步和一百步，没有本质区别。
此时他不由想起阿妮塔过说，“恶魔在您心里”，忍不住抬头仰望夜空，半是苦笑，半是冷笑。
远古神魔大战，所谓“光明战胜黑暗”，胜者如此书写历史，可惜恶魔从未离开这个世界，随时会在任何人身上“复活”。
就在他心绪混乱之际，忽听附近传来一声呻|吟。
是个女人！有个女人还没死！
常乐连忙行动，逐一检查那些女尸，可是都已冰凉，直到开启灵魂视野，才循着一丝丝光芒，来到一个房间里，在桌子上找到了一丝不挂的幸存者。
这女人仰面而躺，屋中昏暗看不清伤势，白皙的丰腴身材倒是一览无余，常乐连忙退出，高声呼喊：
“温蒂，你的光系魔法！快点！有幸存者！”
温蒂“哎”了一声，顾不得再哭，慌慌张张跑来，治疗术的金色光芒不断闪现，将黑暗小屋映得光辉灿烂。
不久后，那女人渐渐清醒，常乐又从兽魂空间取出女式衣服，隔门抛给温蒂，让她给幸存者穿上。
可是那女人没来得及穿衣，就翻身滚到地上，抱起一个死去的婴儿，嚎啕痛哭，由于哭得过分凄厉，一口气没接上，转眼再次昏迷，导致温蒂手忙脚乱，各种治疗术又一通乱甩。
几度混乱，反复安慰，那女人才稍稍平静下来，讲了几句她所遇到的事。
村庄遇袭过程，常乐根据现场情况早就心里有数，不过听到的细节还是令他咬牙切齿。
女人名叫瑞琪，年仅十九，容貌算不上绝美，至少也是清秀好看，在村里算头号“村花”，追求者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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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琪的丈夫手持一根木棍，身体顶住门，拼命喊着让妻儿躲入床下，然而木门转瞬间就被踢开。
士兵人多势众，制服了瑞琪的丈夫，又从她手中夺过孩子摔死，还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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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琪还在哭喊着要去救孩子，却已被人七手八脚扯烂衣服抬上桌面，还强迫她丈夫在旁边“看戏”，在丈夫的哭泣痛骂声中，她被人凶猛冲撞着，又被卡住了脖子，窒息之下渐渐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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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不知该如何相劝，只能一边帮她穿衣，一边在她身上轻抚，好像安慰一个小动物，这当然不会有效果。
常乐倒是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他先让温蒂出门回避，然后向女人征求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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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琪收住哭声，神色麻木：
“丈夫没了，儿子没了，父母兄弟也没了，我还走到哪去？我就这里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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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便解释了在另一起惨案中，自己曾经救下一个婴儿，当时母亲已被杀害，婴儿仍然趴在母亲怀抱中，企图再喝一口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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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跟着我，照顾那个孩子吗？”
“愿意！”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为你安排适合的生活，但你也要服从我的命令，绝对服从，你愿意吗？”
“任何命令吗？”瑞琪看起来有些顾虑。
“任何命令！”常乐口气不容置疑。
“别的都可以服从，但是……虽然我已经没了丈夫……”
常乐哭笑不得：
“别想歪了，我不会有那方面的命令！”
瑞琪尴尬一笑：
“对不起，您是我的恩人，我不该误会您。我服从，我什么命令都服从！”
于是，一阵天旋地转，瑞琪就发现她置身于青山绿水、银塔蓝天，一处优美静谧的所在。
“主人！”瑞琪变成灵魂仆从，自然而然转换了称呼，“您是神吗？这里难道是天堂？”
“嗯。”常乐随口回应，同时启动休眠舱唤醒程序，将婴儿抱了出来。
小婴儿立刻开始嚎啕，她入舱休眠之前就饿得不行，现在醒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哭。
瑞琪也忍不住开始哭，双手颤抖着接过孩子，搂入怀中解衣哺乳。
而当孩子立刻安静下来，吃得津津有味时，瑞琪流满泪水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至此，两个可怜人得以相互抚慰。
常乐叹息一声，吩咐了阿妮塔给瑞琪安排居所住处，自己便回到现实空间，向温蒂解释了瑞琪的去处，当然没有坦白兽魂空间的秘密，只说通过传送术，将其送往后方安全所在。
温蒂将信将疑，翻着眼睛打量他：
“传送术是魔法，可你修的是斗气！而且传送术这个东西，上千年没人会用了。”
“我就是会，随便你怎么怀疑。”常乐诡异一笑，“上马，抓紧干正事！”
正事当然是寻找近卫军的残部，设法组织抵抗，且不说什么战争大局，能把附近村民保护起来，也是一件莫大功德。
敌军的策略是主力继续前进，部分骑兵留下搜剿残敌，部分步兵“清扫”村庄，这种“清扫”只不过是屠杀劫掠的代名词。
常乐切换到狡兔之魂，听力猛增数百倍，以此辨别风中细微声响，拨马奔向有隐约厮杀声传来的地方。
那里要么是正在发生杀戮，要么是有帝国残军在抵抗，总之立刻赶去不会有错。
果然，不久后他就遇到了第一批近卫军残部。
他们二十多人依托一座平缓小山，奋力向下抛石头，身上近卫军制服依稀可见，而联军则是一百多骑兵，身披重甲绕山而转，不断高声劝降。
山坡虽缓，重骑兵登高仰攻却很困难，而山顶步兵若敢冲下来，在平地与重骑搏斗也是送死，于是双方就此对峙。
这是常乐一直苦苦寻觅的场景，当然不会有丝毫犹豫，当即拍马冲锋，对温蒂喊了一声：
“你躲远点！”
不仅口头关照温蒂，而且在意念中命令夜魇见机行事，不必听从温蒂驾驭，自己寻找安全位置，不让温蒂受到任何伤害即可。
温蒂当然不肯退开，决心要和“大哥哥”一起冲锋，但无论她怎么激动地抖缰绳、拍马屁，夜魇都浑然不觉，慢条斯理向一处坡后踱去。
无奈之下，温蒂一声清喝，念了几句古怪咒语，手中亮起金色光芒，继而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常乐笼罩其中。
常乐一愣，勒马回头，呆呆注视温蒂。
因为他现在的感觉非常奇妙，不但全身力量潮涌，而且身轻如燕，耳聪目明，似乎连体格都更硬朗，简单来说，他攻防力敏全面强化，等于升了整整一级！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辅助魔法！
温蒂似乎明白常乐的困惑，从夜魇背上回过身来，对着他嘻嘻一笑：
“四阶光系辅助，圣灵祝福，抱歉熟练度只有初级，有效期半小时，你要抓紧战斗！”
四阶魔法！那就是说，只有光系魔导师才能施展的强大魔法！
温蒂小小年纪练到三阶魔法师，已经堪称天才，而且凭血脉天赋“激进”可以越级施法，不限魔法种类，无需职业天赋支持。
这种恐怖的血脉天赋也有副作用，就是施法成功率低得可怜，常乐时不时为此取笑她。
可温蒂施展光系魔法从不失败，哪怕是这一次，高达四阶的“圣灵祝福”！
望着对方甜蜜清纯的笑容，常乐点了点头示意感谢，回身继续冲锋。
有件事常乐现在非常肯定，就算人人心中有恶魔，温蒂心中也一定没有，这小丫头就是光明的化身！
不过再怎么震撼感动，恐怕温蒂这回也是帮了倒忙，以常乐的实力对付这些骑兵，原本就是牛刀杀鸡，“圣灵祝福”毫无必要。
相反，刚才那光柱一闪，以及保持在常乐身上的莹莹金光，反而暴露了目标。
原本他计划快马突袭，先擒拿对方指挥官，可以强迫敌军投降，免除很多麻烦，现在敌军却炸了窝，所有骑兵迅速脱离山脚，在指挥官吆喝指令之下，排成紧密队形，迎着常乐冲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硬碰硬！
常乐拔剑出鞘，厉声呐喊，向着钢铁洪流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