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早晚我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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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果然没人阻挡常乐，倒不是那句“挡我者死”的威胁生效，而是因为有人在前面开路。
艾格尼丝唯恐常乐与伯德子爵的人马起冲突，会让她置身其间左右为难，所以抢先去了城堡。
也不知她对子爵做了什么解释，反正常乐抵达时，城堡大门开放，去监狱也无人阻挡，子爵和他的卫队统统没有露面。
被阿敏打晕的典狱长已经醒了，这时脸色阴沉，跟在艾格尼丝身后，出来迎接常乐，首先就狠狠瞪了阿敏一眼。
常乐也不多废话，直接下令：
“这孩子的母亲关在哪里？带我去！”
典狱长并不吭声，嘴角挂着冷笑，掏钥匙打开一道道铁门，带着常乐等人来到地下，在阴森森的重刑犯囚室中，几人看到了茉莉。
果然如镇上人所形容的那样，茉莉是个美女，很容易让男人犯错的那种类型。
但常乐已经无法救她出狱，因为她死了。
茉莉赤身绑在刑台上平躺，手脚牵拉成“大”字形，周围点了一堆蜡烛，腹部画着乱七八糟的魔纹图案。
常乐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个死人，肤色苍白，毫无气息。
阿敏却还不懂，扑上去给母亲解绑绳，直到发现那手脚都已冰凉僵硬，这才“哇”地大哭，继而伏在母亲身上凄厉叫喊，希望能将她唤醒。
出于礼貌，常乐对一丝不挂的女人尸体没有多看，不过还是敏锐地扫了一眼，发现她曾经承受的折磨。
随即，常乐目光中燃起怒火，伸手去抓典狱长衣襟：
“她怎么死的？”
艾格尼丝猛然插到两人中间，抓住常乐手腕：
“有话好说，不许动手！”
她是既不许别人对常乐出手，也不许常乐对任何人动粗，今天她的任务就是“维持和平”。
而典狱长退了两步，“嘿嘿”一笑：
“我们搞了个驱魔仪式，也是为了她好，没想到她魔气太深，没撑住。”
“狗屁驱魔！你们打她！折磨她，还对她禽|兽一样的事，你敢说你没做？”
典狱长撇撇嘴，耸耸肩：
“子爵大人说，男人一接近她就被杀，说明恶魔不喜欢她有男人，所以我们上了她，也算以毒攻毒，是驱魔仪式的一部分，这几天可把兄弟们累坏了！”
“无耻！”
常乐的怒火已冲破天际，手中一道黑气凭空而生，瞬间凝为君王剑，随即向着典狱长的要害疾刺，是下边那种让他足够痛苦，又一时不会毙命的要害。
但艾格尼丝早就做足了防备，全身斗气光焰大盛，明黄色光刃从手中延展而出，将君王剑格向一旁。
“住手！”她厉声吼道，“这女人本来就是死罪，你还管她怎么死的？”
常乐愣了愣，用异样目光盯着艾格尼丝，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她。
以艾格尼丝的善良，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也认为她是死罪？那些被杀的人，个个有取死之道，难道你不信？”
常乐的声音有些颤抖，除了诧异，更多是为艾格尼丝的言论伤心。
“有人欺负她，她可以向别人求助，可以向官方举报，但她没有这么做，而是以贱民身份先后杀死五个平民，无论那些人是否有错在先，她都是死罪！”
“哈！法律！谁的法律？根据他们的法律是死罪……”常乐恶狠狠笑了一声，“那么，根据我的法律，我判这对母女无罪，典狱长死刑！狱卒全部死刑！”
此话说完，常乐又一次发动攻势。
典狱长吓得“哎哟”一声滚入墙角，艾格尼丝却仍然挡在中间，一边与常乐纠缠搏斗，一边厉声喊：
“你别跟我抬杠！人类必须有法律，没有法律就成了弱肉强食的丛林，与野兽有什么区别？”
“迂腐！”常乐怒吼出剑，“贱民不是人类，你更不是！在他们的法律里，你我根本不是人！”
“就算法律不好，也比没有法律好！”
“上等人杀贱民没事，贱民杀上等人死刑，这种法律，有比没有更糟！贱民是人还是畜生？你回答我！”
“人有能力高低，也有身份贵贱，法律本来就要维护秩序！”
“狗屁秩序！”
就这样，两人一边争论，一边激斗，手上嘴上都不闲着。
典狱长在惊恐中还插了一句嘴：
“你怎么说艾格尼丝女士不是人？如此高贵美丽的女士……”
“闭嘴！”
这回却是艾格尼丝在吼他，唯恐如此话题会让常乐一时失言，道出她魔兽幻化人形的真相。
常乐当然没吭声，为艾格尼丝保密是他的誓言，不存在失言可能，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先杀了典狱长，再血屠这座城堡。
换成一天前的他，根本不是艾格尼丝对手，但经过洞底泥水中的突破，他已拥有初级战灵之力，再召唤出君王剑与盾，得到力量加成之后，几乎与艾格尼丝旗鼓相当。
不过在这场战斗里，常乐还是略居下风，因为牢房空间狭小，他唯恐损毁茉莉的尸体，又怕误伤阿敏，招数有些施展不开。
而艾格尼丝的柔韧性充分发挥，双臂灵活如蛇，同时又坚硬逾钢，她那别具一格的擒拿术，常乐就算看清了也学不会，因为身体达不到要求。
常乐也以自身炉火纯青的格斗术应对，随着两人纠缠到一起，战斗很快进入完全的力量比拼。
与艾格尼丝一心“维和”相比，常乐杀人的心情更迫切，所以仅仅僵持片刻，完整的君王套装就呼啸而出，全身上下蓦然浮现狰狞黑甲，一根根尖刺恰是艾格尼丝擒拿术的克星。
随着套装凝聚成型，常乐实力飙升到3级战灵，汹涌能量波动卷起狂风，将地牢里“驱魔仪式”那上百根蜡烛瞬间扫灭。
惟有艾格尼丝的斗气光焰仍然闪耀，将所有的一切映成昏黄。
局势就此逆转，常乐信手一挥，艾格尼丝就惊呼着摔了出去，然后她就愣在旁边，望着眼前的庞大黑甲身影，努力想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常乐黑剑凝为战枪，遥指典狱长胸口，一扬手就要雷霆万钧地掷出去。
然而艾格尼丝也变了！
那窈窕身姿猛然扭曲变形，转瞬之间就扩大到几乎填满整个房间，一条恐怖巨蟒！
她已从“人形战斗态”恢复了本体真身，实力也不再受抑制，2级战宗的磅礴力量铺天盖地。
墙角的典狱长目睹“高贵美丽的女士”变成蛇，尽管通体洁白，饰有金丝般的漂亮纹理，说起来也很美丽，但那毕竟不是艺术品，而是一条活生生大蛇！所以他惊恐嚎叫声几乎冲破屋顶。
小女孩阿敏缩在刑台下面，同样也在尖叫。
常乐与艾格尼丝的第一次交锋，彼此都不想取对方性命，但还是打急了眼，齐齐拿出最秘密的底牌。
但艾格尼丝既然变回本体，战斗也就没了悬念，一个暗黄光圈从巨蟒口中飞出，化作强大的无形力场，将常乐牢牢束缚。
接着，巨蟒的身躯一绕，彻底将常乐盘在中间。
常乐对于自己的战败并不懊恼，对方的本体形态是2级战宗，而且魔兽先天体质占优，比同级人类修炼者更强，所以此时的艾格尼丝，绝对是帝国境内最顶尖高手，没有“之一”。
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常乐本来就没奢望取胜。
反正战斗目的已经达成，他笑了笑：
“好吧，我认输，不打了。”
巨蟒足有一米方圆的头颅凑到常乐眼前，蛇信闪电般伸缩不停，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放松了纠缠力度，身形也渐渐缩小，最后变回人形。
然而，艾格尼丝的衣服在变身时扯得粉碎，此刻赤条条白净净，曲线起伏夸张，还被斗气光焰照得通体明亮，充满诡异诱惑。
常乐从兽魂空间随手取出一套女装，扔给了艾格尼丝：
“快穿上，免得我犯错误。”
艾格尼丝抖开衣服瞧了瞧，披到肩上妩媚一笑：
“你打算犯什么错误，说来听听？”
可就在这时，她发觉了异常，连忙扭头，却见典狱长已经被常乐的战枪钉在墙上，整个人目光呆滞，口中不断抽气，又不断咳血，显然已到弥留时刻。
“你什么时候干的？”艾格尼丝大惊。
她其实把常乐防得很好，可她偏偏忘了，旁边还有个阿敏。
战斗一起，小姑娘就钻到了刑台之下，看似惊吓过度，那双漆黑大眼睛却始终关注着战局。
所以常乐在被制服那一刻，故意将战枪“失手”落在阿敏面前，向她点了点头。
冰雪聪明的小姑娘立刻会意，又一次祭起能杀人的目光，控制战枪浮空而起，接着破空而去，将典狱长穿胸钉入石墙之中。
由于典狱长从看见大蛇开始就一直在惨叫，中枪之后的喊声反而变小，艾格尼丝当时就没有发觉。
此时再救人也晚了，艾格尼丝叹了口气，看看常乐，又看看阿敏，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来到阿敏面前蹲下，刚一伸手，就吓得小姑娘翻滚而逃，艾格尼丝笑着将其拉回面前，柔声说道：
“阿姨有件事要请你答应。”
“什么……什么事？”阿敏的声音在抖。
“阿姨变成蛇吓唬人，很好玩，但请你发誓，不要告诉别人。”
阿敏撅起了嘴：
“骗人！你不是变成蛇，你就是蛇！你是魔兽！你是坏魔兽！”
这下常乐也不得不插手，过去宽慰阿敏，说艾格尼丝也是好人。小姑娘这才举手起誓，答应帮助隐瞒。
别说魔兽，就算是个凶一点的人，自己如此大秘密被人知道了也要灭口，但艾格尼丝先后只叫常乐和阿敏立誓保密，说明她确实善良，但也足够迂腐。
典狱长既然已死，艾格尼丝便劝常乐带着孩子离开，阿敏母亲之死多少也算报了仇，就不要再跟子爵和整个城堡的人过不去。
常乐默然不语，将茉莉的尸体收入兽魂空间，放进了休眠舱，尽管她死去太久已经救不回来，但先保持尸体不腐，以后说不定能有转机。
他对阿敏也是这样解释的，给小姑娘保留一点希望，或许会有助于减少其悲痛。
然后，他就牵着小女孩的手，缓缓走出地牢，迈出大门，在众多士兵和镇民的敌意目光下，沿镇上最繁华的大街向西而去。
艾格尼丝这次没有再陪同护送，因为此地还需要她来善后，对子爵做一番解释，以她的迂腐，估计要与对方沟通一番法律问题。
这位高阶魔兽受了诺亚太大影响，把人类社会想得太好，大多数时间又在公爵府里度过，接受着贵族言论洗脑，这几十年人生算是白混了，常乐想想就好笑。
不过常乐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镇民渐渐弄清他不会出手打人，而且大家都知道了那些杀人案并非阿敏的母亲所为，行凶的正是小女孩本人。
现在凶手居然要完好无损地离开小镇，很多人心有不甘，跟在后面斥骂，吐口水，还有儿童远远抛来石块和烂菜叶。
就连那个将茉莉拖入树林企图非礼，却被阿敏控制石块砸死的地痞，也有亲属或者朋友帮忙出头，对镇民大喊大叫，把事实颠倒黑白，说是贱民女人故意勾|引，谋财害命云云。
常乐每次回头怒视，那些人就逃远，他一旦继续走路，众人又缓缓聚过来，继续痛骂贱民，诅咒恶魔，只是没人敢公然骂常乐，因为他手中提着战枪，枪尖上还在滴血。
阿敏外貌甜美幼小，可那双眼睛看起来很可怕，在这种环境下一直积蓄着愤怒与仇恨。
常乐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这些人很无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嗯。”阿敏低头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走出镇外那一刻，常乐猛然回身，盯着骂骂咧咧的镇民们，冷笑着说了一句话，语气很平静，但是音量高亢入云：
“你们记住，早晚我会回来，那时，这里会有新的法律！”
沿途果然没人阻挡常乐，倒不是那句“挡我者死”的威胁生效，而是因为有人在前面开路。
艾格尼丝唯恐常乐与伯德子爵的人马起冲突，会让她置身其间左右为难，所以抢先去了城堡。
也不知她对子爵做了什么解释，反正常乐抵达时，城堡大门开放，去监狱也无人阻挡，子爵和他的卫队统统没有露面。
被阿敏打晕的典狱长已经醒了，这时脸色阴沉，跟在艾格尼丝身后，出来迎接常乐，首先就狠狠瞪了阿敏一眼。
常乐也不多废话，直接下令：
“这孩子的母亲关在哪里？带我去！”
典狱长并不吭声，嘴角挂着冷笑，掏钥匙打开一道道铁门，带着常乐等人来到地下，在阴森森的重刑犯囚室中，几人看到了茉莉。
果然如镇上人所形容的那样，茉莉是个美女，很容易让男人犯错的那种类型。
但常乐已经无法救她出狱，因为她死了。
茉莉赤身绑在刑台上平躺，手脚牵拉成“大”字形，周围点了一堆蜡烛，腹部画着乱七八糟的魔纹图案。
常乐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个死人，肤色苍白，毫无气息。
阿敏却还不懂，扑上去给母亲解绑绳，直到发现那手脚都已冰凉僵硬，这才“哇”地大哭，继而伏在母亲身上凄厉叫喊，希望能将她唤醒。
出于礼貌，常乐对一丝不挂的女人尸体没有多看，不过还是敏锐地扫了一眼，发现她曾经承受的折磨。
随即，常乐目光中燃起怒火，伸手去抓典狱长衣襟：
“她怎么死的？”
艾格尼丝猛然插到两人中间，抓住常乐手腕：
“有话好说，不许动手！”
她是既不许别人对常乐出手，也不许常乐对任何人动粗，今天她的任务就是“维持和平”。
而典狱长退了两步，“嘿嘿”一笑：
“我们搞了个驱魔仪式，也是为了她好，没想到她魔气太深，没撑住。”
“狗屁驱魔！你们打她！折磨她，还对她禽|兽一样的事，你敢说你没做？”
典狱长撇撇嘴，耸耸肩：
“子爵大人说，男人一接近她就被杀，说明恶魔不喜欢她有男人，所以我们上了她，也算以毒攻毒，是驱魔仪式的一部分，这几天可把兄弟们累坏了！”
“无耻！”
常乐的怒火已冲破天际，手中一道黑气凭空而生，瞬间凝为君王剑，随即向着典狱长的要害疾刺，是下边那种让他足够痛苦，又一时不会毙命的要害。
但艾格尼丝早就做足了防备，全身斗气光焰大盛，明黄色光刃从手中延展而出，将君王剑格向一旁。
“住手！”她厉声吼道，“这女人本来就是死罪，你还管她怎么死的？”
常乐愣了愣，用异样目光盯着艾格尼丝，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她。
以艾格尼丝的善良，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也认为她是死罪？那些被杀的人，个个有取死之道，难道你不信？”
常乐的声音有些颤抖，除了诧异，更多是为艾格尼丝的言论伤心。
“有人欺负她，她可以向别人求助，可以向官方举报，但她没有这么做，而是以贱民身份先后杀死五个平民，无论那些人是否有错在先，她都是死罪！”
“哈！法律！谁的法律？根据他们的法律是死罪……”常乐恶狠狠笑了一声，“那么，根据我的法律，我判这对母女无罪，典狱长死刑！狱卒全部死刑！”
此话说完，常乐又一次发动攻势。
典狱长吓得“哎哟”一声滚入墙角，艾格尼丝却仍然挡在中间，一边与常乐纠缠搏斗，一边厉声喊：
“你别跟我抬杠！人类必须有法律，没有法律就成了弱肉强食的丛林，与野兽有什么区别？”
“迂腐！”常乐怒吼出剑，“贱民不是人类，你更不是！在他们的法律里，你我根本不是人！”
“就算法律不好，也比没有法律好！”
“上等人杀贱民没事，贱民杀上等人死刑，这种法律，有比没有更糟！贱民是人还是畜生？你回答我！”
“人有能力高低，也有身份贵贱，法律本来就要维护秩序！”
“狗屁秩序！”
就这样，两人一边争论，一边激斗，手上嘴上都不闲着。
典狱长在惊恐中还插了一句嘴：
“你怎么说艾格尼丝女士不是人？如此高贵美丽的女士……”
“闭嘴！”
这回却是艾格尼丝在吼他，唯恐如此话题会让常乐一时失言，道出她魔兽幻化人形的真相。
常乐当然没吭声，为艾格尼丝保密是他的誓言，不存在失言可能，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先杀了典狱长，再血屠这座城堡。
换成一天前的他，根本不是艾格尼丝对手，但经过洞底泥水中的突破，他已拥有初级战灵之力，再召唤出君王剑与盾，得到力量加成之后，几乎与艾格尼丝旗鼓相当。
不过在这场战斗里，常乐还是略居下风，因为牢房空间狭小，他唯恐损毁茉莉的尸体，又怕误伤阿敏，招数有些施展不开。
而艾格尼丝的柔韧性充分发挥，双臂灵活如蛇，同时又坚硬逾钢，她那别具一格的擒拿术，常乐就算看清了也学不会，因为身体达不到要求。
常乐也以自身炉火纯青的格斗术应对，随着两人纠缠到一起，战斗很快进入完全的力量比拼。
与艾格尼丝一心“维和”相比，常乐杀人的心情更迫切，所以仅仅僵持片刻，完整的君王套装就呼啸而出，全身上下蓦然浮现狰狞黑甲，一根根尖刺恰是艾格尼丝擒拿术的克星。
随着套装凝聚成型，常乐实力飙升到3级战灵，汹涌能量波动卷起狂风，将地牢里“驱魔仪式”那上百根蜡烛瞬间扫灭。
惟有艾格尼丝的斗气光焰仍然闪耀，将所有的一切映成昏黄。
局势就此逆转，常乐信手一挥，艾格尼丝就惊呼着摔了出去，然后她就愣在旁边，望着眼前的庞大黑甲身影，努力想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常乐黑剑凝为战枪，遥指典狱长胸口，一扬手就要雷霆万钧地掷出去。
然而艾格尼丝也变了！
那窈窕身姿猛然扭曲变形，转瞬之间就扩大到几乎填满整个房间，一条恐怖巨蟒！
她已从“人形战斗态”恢复了本体真身，实力也不再受抑制，2级战宗的磅礴力量铺天盖地。
墙角的典狱长目睹“高贵美丽的女士”变成蛇，尽管通体洁白，饰有金丝般的漂亮纹理，说起来也很美丽，但那毕竟不是艺术品，而是一条活生生大蛇！所以他惊恐嚎叫声几乎冲破屋顶。
小女孩阿敏缩在刑台下面，同样也在尖叫。
常乐与艾格尼丝的第一次交锋，彼此都不想取对方性命，但还是打急了眼，齐齐拿出最秘密的底牌。
但艾格尼丝既然变回本体，战斗也就没了悬念，一个暗黄光圈从巨蟒口中飞出，化作强大的无形力场，将常乐牢牢束缚。
接着，巨蟒的身躯一绕，彻底将常乐盘在中间。
常乐对于自己的战败并不懊恼，对方的本体形态是2级战宗，而且魔兽先天体质占优，比同级人类修炼者更强，所以此时的艾格尼丝，绝对是帝国境内最顶尖高手，没有“之一”。
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常乐本来就没奢望取胜。
反正战斗目的已经达成，他笑了笑：
“好吧，我认输，不打了。”
巨蟒足有一米方圆的头颅凑到常乐眼前，蛇信闪电般伸缩不停，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放松了纠缠力度，身形也渐渐缩小，最后变回人形。
然而，艾格尼丝的衣服在变身时扯得粉碎，此刻赤条条白净净，曲线起伏夸张，还被斗气光焰照得通体明亮，充满诡异诱惑。
常乐从兽魂空间随手取出一套女装，扔给了艾格尼丝：
“快穿上，免得我犯错误。”
艾格尼丝抖开衣服瞧了瞧，披到肩上妩媚一笑：
“你打算犯什么错误，说来听听？”
可就在这时，她发觉了异常，连忙扭头，却见典狱长已经被常乐的战枪钉在墙上，整个人目光呆滞，口中不断抽气，又不断咳血，显然已到弥留时刻。
“你什么时候干的？”艾格尼丝大惊。
她其实把常乐防得很好，可她偏偏忘了，旁边还有个阿敏。
战斗一起，小姑娘就钻到了刑台之下，看似惊吓过度，那双漆黑大眼睛却始终关注着战局。
所以常乐在被制服那一刻，故意将战枪“失手”落在阿敏面前，向她点了点头。
冰雪聪明的小姑娘立刻会意，又一次祭起能杀人的目光，控制战枪浮空而起，接着破空而去，将典狱长穿胸钉入石墙之中。
由于典狱长从看见大蛇开始就一直在惨叫，中枪之后的喊声反而变小，艾格尼丝当时就没有发觉。
此时再救人也晚了，艾格尼丝叹了口气，看看常乐，又看看阿敏，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来到阿敏面前蹲下，刚一伸手，就吓得小姑娘翻滚而逃，艾格尼丝笑着将其拉回面前，柔声说道：
“阿姨有件事要请你答应。”
“什么……什么事？”阿敏的声音在抖。
“阿姨变成蛇吓唬人，很好玩，但请你发誓，不要告诉别人。”
阿敏撅起了嘴：
“骗人！你不是变成蛇，你就是蛇！你是魔兽！你是坏魔兽！”
这下常乐也不得不插手，过去宽慰阿敏，说艾格尼丝也是好人。小姑娘这才举手起誓，答应帮助隐瞒。
别说魔兽，就算是个凶一点的人，自己如此大秘密被人知道了也要灭口，但艾格尼丝先后只叫常乐和阿敏立誓保密，说明她确实善良，但也足够迂腐。
典狱长既然已死，艾格尼丝便劝常乐带着孩子离开，阿敏母亲之死多少也算报了仇，就不要再跟子爵和整个城堡的人过不去。
常乐默然不语，将茉莉的尸体收入兽魂空间，放进了休眠舱，尽管她死去太久已经救不回来，但先保持尸体不腐，以后说不定能有转机。
他对阿敏也是这样解释的，给小姑娘保留一点希望，或许会有助于减少其悲痛。
然后，他就牵着小女孩的手，缓缓走出地牢，迈出大门，在众多士兵和镇民的敌意目光下，沿镇上最繁华的大街向西而去。
艾格尼丝这次没有再陪同护送，因为此地还需要她来善后，对子爵做一番解释，以她的迂腐，估计要与对方沟通一番法律问题。
这位高阶魔兽受了诺亚太大影响，把人类社会想得太好，大多数时间又在公爵府里度过，接受着贵族言论洗脑，这几十年人生算是白混了，常乐想想就好笑。
不过常乐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镇民渐渐弄清他不会出手打人，而且大家都知道了那些杀人案并非阿敏的母亲所为，行凶的正是小女孩本人。
现在凶手居然要完好无损地离开小镇，很多人心有不甘，跟在后面斥骂，吐口水，还有儿童远远抛来石块和烂菜叶。
就连那个将茉莉拖入树林企图非礼，却被阿敏控制石块砸死的地痞，也有亲属或者朋友帮忙出头，对镇民大喊大叫，把事实颠倒黑白，说是贱民女人故意勾|引，谋财害命云云。
常乐每次回头怒视，那些人就逃远，他一旦继续走路，众人又缓缓聚过来，继续痛骂贱民，诅咒恶魔，只是没人敢公然骂常乐，因为他手中提着战枪，枪尖上还在滴血。
阿敏外貌甜美幼小，可那双眼睛看起来很可怕，在这种环境下一直积蓄着愤怒与仇恨。
常乐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这些人很无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嗯。”阿敏低头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走出镇外那一刻，常乐猛然回身，盯着骂骂咧咧的镇民们，冷笑着说了一句话，语气很平静，但是音量高亢入云：
“你们记住，早晚我会回来，那时，这里会有新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