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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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千落柔声一句,半真半假,将将还才言语杂杂的人群立时都静了下来,不待人们发出一声惊讶,千落已然接道,“这位是杜瑾公子,曲者杜仲子之传承。”

    “呀……”

    软软的女儿声禁不住轻声齐叹,一片清音浮起,仿佛这春光明媚的花园里只是女孩儿的天下。周遭的男人们大多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却难得见这些姑娘们心齐,便都笑了。他们,可这些以琴曲才艺而生的姑娘们都,都禁不住撇开身旁的男人围拢过来,仔细地端详这位气质如华的少年。

    一旁的齐天睿早已是手攥死拳、青筋劲爆,险些就冲进去抢人,却待听得下文,心头的急火不觉一怔,杜仲子??难怪千落传信敢说他一定会拱手让人,这些时神秘不语,原来是寻着了杜仲子?可她显然不知道丫头的女儿身,是谁做下这么个局?叶从夕?不对……丫头是义兄的宝贝,杜仲子更是他二人之间最难得的默契,在他面前都不肯暴露,更况千落?因由不论,心里忽地一阵,丫头

    齐天睿正暗自思忖,人群里已然又起了人声,这一回不是姑娘们的惊讶与试探,却是那尖声的雪茵。

    “哟,千落姐姐与齐二爷真是能耐,这深藏不露、神仙似的杜仲子竟是被你们寻着了,谁又敢说不是呢?真真佩服。”凤眼挑眉、朱唇桃腮,雪茵轻扭着腰肢地走到少年面前微微福身,“杜公子有礼了,这般年级轻轻、又生得如花似玉、女孩儿似的模样竟然是大名鼎鼎曲者传承,可真是神仙了。”说着,又含笑看向千落,“只是,赏品是要赏下去的,姐姐和二爷请了这位小神仙来,难不成就是让姐妹们瞧一眼、仰慕一番?这一眼倒是稀罕,可如何估价呢?”

    “行了!”齐天睿几步上前,握了少年,“走!”

    少年未动,反手暗在袖子下握了他,齐天睿正想用力,忽觉那凉凉的小手钻进他的掌心,一时贴心竟似了从前的,便再顾不得旁的忙不迭地握紧了……

    “哟,二爷莫急啊。”雪茵笑。

    千落冲齐天睿轻轻摇摇头,转而对着所有的姑娘们道,“今儿自然也是要赏下去。今日,杜公子会当众抚琴,这琴音自是从未在市上露面的珍品,落仪苑的姐妹们没有不识杜仲子的,是与不是,一听便真。这支曲谱就由杜公子亲自写下,作为今日的赏品。”

    话音将落,人群里便是一阵欣喜雀跃之声。千落与少年相视一笑,二人显是早有谋划,齐天睿看在眼中却是咬着牙,脸色憋得十分难看,若非手心里那只小手似是为了安抚与他实实在在相握,此刻便是忍无可忍。丫头在这地方已是让他满眼看着都是刺,觉得一旁的男人女人相互耳语一句就必是在评品他的丫头,不论说的什么都定是不堪入耳,哪里配?如今还要把杜仲子的身份也要曝出来,这秘密他本是打算落在他身上就是最后一站,从今往后市上绝不要再想得着她的谱子,该只是闺房帐下他两个享受才是,竟是还要当众抚琴,虽说这些女子也都是琴艺绝佳之人,却怎的这一时叽叽喳喳的欢声入在耳中嘈杂得似一群拙笨的农妇,不觉更握紧手下,十分舍不得……

    所有的赏品都已计票,这最后一招便是要即刻品评。千落早已备好了琴,使的就是齐天睿弄来的那只上等的古杉琴,琴音极佳,再配了那绝妙的曲谱,何愁不艳惊四座?柳眉带着丫鬟早一步将琴安置在不远处的花架子下,新枝抽芽,嫩绿垂帘,合着这一身白衣锦袍、翩翩如玉抚琴的公子,那景致便只是瞧着也是风月雅致、意境十足。

    千落正是要引着往那边去,雪茵开口道,“杜公子,琴音自是好,只是以杜公子这般的人物,若是使现成的琴奏现成的曲子,岂非……有些敷衍我等?”

    “你还想怎么着??”齐天睿语声立刻不耐。

    “那,依姑娘的意思呢?”不待千落应,那少年倒开了口。

    雪茵闻言,起身在桃树下轻轻转了个圈,“早闻杜仲子的曲子山水怡情、世间百态,不知可曾听闻古人曾以木石为鼓,叶为笛,想来那样的意境必不是这人做琴弦可比,恐是更真,更切。公子以为如何?”

    少年轻轻挑了下眉,淡淡一笑。

    “既如此,我当公子应了。这满园□□许你任意挪借,只不可出了这园子,如何?”

    “雪茵!”千落终是怒气,“怎可如此无理!”

    少年举目环顾四周,而后含笑点头,“好啊,只不过音调不一定寻得够,如何?”

    “不妨。”

    应下如此刁难,齐天睿一沉脸色,低头道,“行了,到此为止。走!”

    岂料那小手倏地就从他手中抽出,齐天睿紧着去握,那人已然离开两步,转身对着他二人道,嘴角一弯,两只小涡儿俏俏的,“齐二哥、千落姑娘,莫担心。我过去了。”

    说完转身离去,身后自是跟了一众人。

    齐天睿见状拔腿就跟了上去,千落心道这怕是将将曝了杜仲子,满心生疑所致,看那脸色阴沉恐又生事,赶紧上前拽他衣袖,“你去做什么?他能应必是胸有成竹,你何必无事忙……”

    话未脱口,那衣袖已然从手中滑落,千落也赶紧跟了。

    ……

    看她站在园中环顾,小眉微蹙,两只大眼睛映着日头明媚越发浅浅清澈,将每一处都仔细筛过。齐天睿在身边也赶紧寻么:这树上的叶子将将绽出,汁水太多,太嫩;那老灌木么,叶子倒厚,一冬而来又过于生硬;除了叶子么,没有枯死晒干的树干,亦没有响铃的石头,只有那矮桃树底下的高几,若不然……

    他正自一个人苦心琢磨,却不妨身旁的人已然抬步离开,看过去,竟是冲着那小荷塘去了,齐天睿忙跟过去,低声问她,“怎的,要用什么?”

    “水。”

    “水??”

    落仪苑地处幽静,四四方方的小院落五脏俱全,只是这池塘说是荷塘实则不过是搭了假山应景儿,那水浅少不足以蓄泥养莲,便在一旁摆放了两只青花瓷缸,假山上也放了大大小小瓷缸、瓷盘,夏日里水浮莲华应几日的景。此时不过初春时节,那大瓷缸中虽蓄了水,里头并无荷叶,其他的瓷盘里连水都没有。

    众人见少年走到荷塘边,两手轻轻拍了拍瓷缸,而后起身,看着池塘假山,将腕扣解开正是要撸袖子,身后一只大手一把握住那松开的袖口,他低声喝道,“穿好!”

    “说了你莫管。”她拧了眉小声争辩。

    “你要拿什么,我去拿。”

    “我自己来。”

    “莫拗着我啊,我可顾不得那些,当心我拖了你走。”

    近近的,他低头就在耳边,语声软像是哄着她,可那语气里却是不容得人再多挣一分。她犹豫了一下,只好指给他看,“喏,我要瓷盘子和小瓷钵、瓷缸。”

    齐天睿看过去,假山上遍布青花,足有二十来个,他挽起袖子,“就那些?”

    “嗯。”

    “好。”

    齐天睿撩起袍角掖在腰下,眼看着就要往里下,千落赶紧往过来,“这是做什么?叫外头小厮来就是。这才几月的天,如何使得?”

    不待她走近,齐天睿已是一脚踏进了池塘里,众人一片哗然。

    蓄了一冬的雨雪冷风,池塘里的水任是他这般身材修长也足足没腰。二月初春,日头底下的风沾了水,冷飕飕的,一身崭新的春日薄袍立刻湿透,那水底的湿重冰寒似一团湿泥紧紧将人包裹,不过短短几步,已是浸透了骨头……

    池塘中有布了三只小假山,每个都是拧着劲头尽显奇形怪状。平日只觉着池塘小,此刻落在千落眼中实在是宽大宏阔,看他一步一步从池塘边走到期中一个,要收了那上头所有的瓷钵,有的放得高,他还得踩着石头才能够得着,一出水面,那鲜亮的湛蓝薄缎已是乌七八糟,看得她心惊肉跳,心痛不已。

    收好第一个,他手里捧了想接着往另一处去,却瓷钵看着小、摞起来沉,手中拿不了只得返回塘边。

    众人都候在池塘边,见他双手托起,不待少年伸手,千落赶紧接了,“行了,够了,快上来吧。”说着就去拉他的手,那人却是早已收回,看着少年问,“够了?”

    少年看着他,犹豫着抿了抿那粉粉的唇……

    “是不是不够?”

    “……嗯。”

    “都要?”

    “……嗯。”

    “好。”

    看他转身又往池中去,千落急得直跺脚,一旁的柳眉道,“这可奇了,放着外头小厮不使,你们爷这是要把命豁出去啊?这冻着了还了得。”

    “将才得罪了人家,这会子赔罪呢。”韩荣德在一旁笑道,“从夕兄,一会儿倒莫怪他了。”

    叶从夕瞧着那满池搅浑的水,嘴角一丝淡淡的笑……、

    ……

    全部拿上来,大小瓷钵足有三十个,抬了花厅的条案过来,少年怀中捧着,仔细地按照高低大小不等摆开。湿漉漉的人滴滴答答一路的水,浑擦了两把依旧随在身边,看着这般摆设已然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更觉珍贵,近近地瞧她摆好后拿了水瓢一个个往哪器皿中加水,依旧是大大小小,亦薄,亦满,亦空落,直到将一旁的两只大缸往外舀了些水才算罢。

    “怎样,行不行?”齐天睿问道。

    “差不多了,只是没有小锤儿。”她说着又往四周望去。

    “我知道哪儿有,来。”

    说着拉了他就往那桃树下去,八只高几上都是价值不菲的玩意儿,有奇光异色的珠宝,也有金光闪闪的小金盅金茶盘。“挑,看哪个合适。”

    她瞧了瞧,挑起两只晶莹剔透的玉簪子,通体细长,质沉,头上还雕出两只珠花小球。

    他赞道,“这个倒正合适。”

    “这可不行,二百两银子呢,打坏了如何使得?”那主人家不乐意了。

    “我买了,双倍给价。”

    这人一身湿寒、腥气的池塘味,还这么势气,那簪子主人撇撇嘴还想争,被一旁的男人拦了,“送与二爷了。”

    拿了簪子,她依旧蹙了小眉在桌边流连,齐天睿问,“还要旁的么?”

    “还缺个调音的,若是能有个玻璃盅就好了。”

    “来,拿这个。”

    他顺手捡起,她一瞧,正是那只水晶罩雪……

    ……

    无弦,无板,乐声从水中轻轻敲起,每一只音符都像沾了日头下点点晶莹的露珠儿,入在耳中,清凌凌,金玉敲石;沁入心扉,颤巍巍,水波漾漾;青瓷托水,调不满弦上全音,少了的音调似突然没入了草丛,一时断了音,竟是生出那哑音泣诉、幽幽绵长的意境……

    白衣少年,清颜绝世,粗钵瓷碗上敲出天籁之音,这景象增之一分则重,减之一分则轻;玉簪就该是琴锤儿,那水晶罩雪就该是那青花薄水之中点缀的音调……

    一曲乐,情意潺潺,心思灵动;人沉醉,纤纤玉指随着那琴锤,上下翻飞,一时轻快,一时情切,一时缓缓绵绵,牵动人的心肠,缠//绵至极,又畅快淋漓;最后一音一锤击下,玉簪崩,水晶罩雪怦地散碎,那声音和着余音久久缠绕;雪花与水晶轻落,片片晶莹……

    一曲终了,人们的目光只看着那一片破碎,如此决然的惊艳……

    ……

    几人聚在花厅下,看少年将曲谱落成墨迹,轻轻吹干。赛兰会的赏品,独占鳌头。

    待少年起身,千落看看众人又看向将将换了衣衫的齐天睿,眼中掩不住融融的笑意,“知道他是何人?”

    齐天睿蹙了蹙眉,“还要怎么说?”

    千落扑哧笑了,“难得见真人,难怪你也失态,只是却一直没听着我话的意思。”

    “嗯?”

    看他不耐,千落未再继续,只将少年请了过来,“杜公子,请。”

    少年微微颔首,“我并不是杜仲子。”

    柳眉惊道,“什么?你不是?”

    “‘杜仲子之传承’。”少年说着抿抿春唇,两只小涡儿好是恬静,“杜仲子是家父。隐世闲居,好弄琴乐。我不过是门里出身,敢寻谱而奏,不敢当传承。”

    “我就说么,”一旁的韩荣德闻言,轻轻用扇子点了点,“你这般年纪说是杜仲子有些牵强,若非那曲子,人们如何信服?原来却是令尊。”

    “听着么?”千落看向那紧拧眉头之人,“杜仲子是杜公子的令尊,‘隐世闲居,好弄琴乐’,这,是怎么说?”

    看齐天睿拧着眉一言不发,人似已离世在外,柳眉心道这不可一世、跋扈的主儿一旦挫败竟是如此安静,不觉笑了,“你二人的赌今日可真落了实地,齐公子,你输了啊。”

    “哦?赌注是何物?”韩荣德更来了精神,“说来听听,天睿兄输了什么给千落姑娘?”

    “输了日子了。”柳眉打趣儿,掩嘴儿笑。

    “如何?”千落挑眉看着他,清冷的面上难得俏皮的笑容。

    众人的声音仿佛都不曾入耳,唯独此刻人在眼前,齐天睿方动了动眼眉,待再去寻那白衣的身影,早已站在了花厅门外……

    齐天睿嘴角一弯,笑了,“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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