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 王妃逆袭之王爷要娇宠 > 第一百零一十章大闹赏花宴,包子身世

第一百零一十章大闹赏花宴,包子身世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乐文小说网 www.65xs.org,最快更新王妃逆袭之王爷要娇宠最新章节!

    但想到陆舒也在宫里,纳兰初就不得不多做准备了。

    陆舒能在皇宫里给包子下春药,能在禁卫军无时无刻不巡逻的情况下将她带离房间,这般肆意,纳兰初觉得,在自己没有孟玥相伴时,对陆舒则是能躲便躲吧。

    因此,进宫之前,纳兰初特意找了当初将她易容成兰那的那名恪王府幕僚,要几张人皮面具,以备万一。

    准备工作做好了,纳兰初便带着三婢,悠悠地进了宫。

    起先,纳兰初去了尚书学,见包子坐得恭恭敬敬,一眼不眨地听台上夫子讲课,纳兰初暗叹这便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

    想当年,学渣的她不但不听老师讲课,还在课堂上死命搞怪,影响老师授课,让学霸也听不进去。

    当年的心思不正,她至今还在叹息。

    本来打算等包子放学后一起去谦贵妃宫殿,但在此站了一会儿,纳兰初无聊的紧,便让白水在此等候,自己带着明月白厢去皇宫别处转转。

    然而这一转,竟碰上了她最不想碰上的人。

    陆舒站在前方路中央,笑吟吟地看着她,但这笑容看在纳兰初眼中,却并不如沐春风。

    纳兰初恨得牙痒痒,双眼放出的厉芒似乎要将陆舒凌迟,却惹得陆舒轻轻发笑。

    陆舒道:“初儿,最后见你的时候,若不是恪王赶到,你我必定不会像如今这般生疏。一月不见,初儿可会想我?”

    想你个屁!

    不过若是那晚让陆舒得手,的确如陆舒所言不会像现在这般。她敢保证,待她药力过后,必杀将他先阉后杀。

    陆舒这话比较委婉,明月白厢听了,不会察觉出她中春药的事情,

    考虑到春药一事传出去有碍名声,纳兰初忍了忍,咬牙道:“陆掌柜,好狗不挡道。”

    “好狗的确不会挡道。”陆舒道:“我不是狗,也不会挡着初儿道,但我会跟在初儿身边,初儿走哪儿,我便走哪儿。”

    明月白厢脸上同时显出愤愤之色,作为外男,陆舒对王妃过于轻浮。

    纳兰初面上满是愤怒,陆舒太张狂,那双眼睛里表现出的意味深长,不知道的人看了,恐怕还会觉得自己和他有一腿。

    太过分了。

    但此时在宫中,将事情闹得众人皆知,对她没有半分好处,所以,她不能将事情闹大。而陆舒就是吃准了自己的顾虑,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纳兰初忍着怒气,小脸憋得有些发红,而后稳了稳情绪,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我去哪儿你便去哪儿,可现在我要如厕,你也跟去?”

    陆舒一愣,点头笑道:“自然。”

    “变态。”

    陆舒笑道:“变态也只是遇上初儿才有的,谁叫初儿……让我朝思暮想。”

    明月白厢面上的怒气更甚,四只眼睛几乎要喷火。

    纳兰初却轻轻握着两人的手,安抚后,便带着两婢径直从陆舒身边经过,往茅房走去。

    陆舒眼底笑意更浓,紧跟三人身后。

    纳兰初斜眼看了眼陆舒,后朝两婢使了眼色,随后,在陆舒的注视之下,拉下茅房帘子。

    陆舒仍旧含着笑,今日他在宫里四处走走,却不想瞧见初儿。

    于是,他便生了戏弄之心。

    上茅房?

    想通过茅厕逃离他么?

    陆舒轻笑,初儿的伎俩怎能骗过他。

    他想,初儿应该会趁着他看不到的时候,从茅房后面逃离。于是,陆舒便移步在茅房后方,堵住她的后路。

    两婢见到陆舒这般,脸上同时布着担忧。陆舒见了,更是确定心中所想,站在茅房后面的他,只等着纳兰初逃来碰上他。

    然而……时间不知不觉飞逝了良久,却不见纳兰初有任何动作。

    陆舒不禁皱眉。

    又等了会儿,仍是不见纳拉初动作。陆舒疑惑,莫不是她已逃出去?

    陆舒不能确定真假,便又等了会儿,可还是不见动静。

    这下,陆舒不再迟疑,他快步到茅房正面,一探究竟。

    刚掀开帘子,便见纳兰初朝着他笑了笑,“陆掌柜,你被骗了。”

    这时,两婢拿了木棍,直径敲向陆舒的后脑勺,却在快得逞的时候,陆舒身形一转,利索躲过一击。

    纳兰初轻轻一笑,将已经准备已久的大便扔向陆舒的脸。陆舒一愣,又一动作躲开,却不料纳兰初早已料到他躲开的方向,于是……

    一大坨黄黄的东西沾满了他的脸……

    纳兰初大笑几声,说道:“本妃非平常女人,自是不会用你能猜出的计谋。哈哈,你瞧你这个样子,多丢人。不过你若不介意丢人,还要跟着本妃,那么本妃,也不介意陪你丢丢人。”

    陆舒涨红了脸,怒意四起。他身上的黄色便便顺着他的脸,流向脖子、上身、再流落在地,散发着浓浓的刺鼻味。

    然而,他却像是毫不在意般的,向纳兰初走去。

    纳兰初一瞧,这丫的居然真不怕丢人。她忙捏了捏白厢,白厢会意,对着陆舒,轻袖一拂,药粉从袖中散出,直扑陆舒身上。

    随后,陆舒倒地,怒目睁着一双眼睛,颇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这样的陆舒,竟让纳兰初有些心酸。

    她捂着心口,嘴上说道:“本不想你这般丢脸,但你着实过分了。这药粉能让你一天都行动不便,你便好好享受被众人瞧见的异眼吧。白厢明月,我们走。”

    说罢,纳兰初不看陆舒,拉着两婢便离去。

    陆舒愤怒着眼,极度隐忍般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朝宫墙唤了声,“出来。”

    一名黑衣人敛色屏气,从宫墙跳下,低着头走到陆舒身边,心里暗叹纳兰初不按常理出牌,口上却道:“主子,恪王妃已走远,不若让属下将她捉来?”

    “将她捉来又如何,恪王还是会将初儿从我手中夺走。只要恪王在,我便得不到初儿。”陆舒道:“罢了,时候未到,此事不急。”

    黑衣人应道:“属下明白。”

    下一刻,却听陆舒道:“将我带回去。”

    黑衣人双眸微张大了些,却不敢不从。

    *

    “陆掌柜太过分了,怎能如此对王妃?太过分了,他区区一个掌柜,这胆子是哪里来的?”明月愤声道。

    他的胆子,说实话,纳兰初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陆舒与原主有什么爱恨情仇。

    但不管怎么说,陆舒对包子下春药,企图强她,还缠着她,这都是因为原主。

    纳兰初在心里将原主骂了几句,面上笑道:“一个肖想之徒罢了,再要来缠着我,我便再给他看好。”

    明月微微低头,不再说话。

    白水看着明月微微皱眉,她总觉得,明月这几日有些不同寻常。

    这时,宫墙转角处走来三名女子。

    纳兰初忙打招呼,“三嫂,进宫何事?”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自己进宫是为了包子,然而三嫂进宫是为何?

    贤王妃道:“母妃召开赏花宴,要我进宫帮忙。”

    这种宴会,明眼人都知道有选媳的意味。

    谦贵妃育有贤王与恪王,两位王爷都已迎娶正妃,所以,众贵女参加赏花宴的同时,都在猜测谦贵妃此举何意。

    而谦贵妃让贤王妃主持宴会,而不是恪王妃纳兰初。这便已让众人明白,此宴会乃是为恪王下一任王妃做准备。

    恪王年少有为,是众贵女心上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于是,在明白了谦贵妃的意图后,众贵女大都卯足了劲展示自己,以赢得恪王继妃的位置。

    贤王妃暗叹,谦贵妃的这般举动,置六弟妹于何地?

    她和纳兰初都为儿媳,有谦贵妃这样的婆母,纳兰初的苦楚她都能体会。因此,贤王妃提醒纳兰初道:“六弟妹,母妃此举,你需早些防范。”

    纳兰初所拥有的古代记忆并没有关于赏花宴的知识,便不解道:“三嫂的意思,我听不明白。”

    贤王妃细细解释了番。

    纳兰初恍然,咬牙道:“这么折腾人,我都这般让着她了,竟还不让我好过。”

    “所以,六弟妹需想个法子。”

    纳兰初摇头道:“难呀,我敢肯定这件事孟玥不知道,母妃之所以不告诉孟玥,便是打算先下手为强,届时,继妃已选,若孟玥不休我,便会得罪那继妃的家族。母妃想用这个威逼孟玥休了我。”

    贤王妃想了想,皱了眉头。

    纳兰初又道:“只是这件事情我有一处不明,母妃既然知道孟玥对我用情极深,便也知道孟玥很可能不计得罪一个朝臣的得失,仍旧不休我不娶继妃,可母妃既然知道,却还是这般做了。她像是笃定了孟玥一定会休我,这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当然,纳兰初不会明白,谦贵妃是因为孟天昊的身世而笃定了的。她不知,孟天昊的身世身世里的波折。

    贤王妃摇头,谦贵妃此举之意,必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这时,纳兰初眼睛一亮,“三嫂,我有办法了。”

    贤王妃看向纳兰初的眼睛,细听她说道:“若母妃已选了继妃,那么孟玥拒绝,会得罪朝臣。但若此宴会举办不成,不但让母妃奸计破灭,还能杜绝了孟玥得罪人,三嫂觉得如何?”

    纳兰初的意思,便是在宴会让闹上一闹。

    此举行归行,但贤王妃却不很赞同。若纳兰初真去办了,虽能将众贵女弄得不欢而散,但同时也毁了纳兰初的名声,从此以后,外人该传纳兰初妒妇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径,贤王妃不赞同。

    纳兰初瞧出了贤王妃的顾虑,便道:“名声与我而言,已不算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过于在乎,反倒累了自己。”

    “那么,六弟妹真决定好了?”

    纳兰初点头,“三嫂放心,我已决定了。多谢三嫂能为我考虑!”

    “三嫂明白你的处境,初儿大可不必言谢。”贤王道。

    额,其实,纳兰初觉得自己道谢也只是句客套话,却不想贤王妃能这般说。且看贤王妃面上忧色不似有假,作为妯娌,贤王妃能真心关心自己,纳兰初有些感动。

    况且刚才,贤王妃还叫她初儿,纳兰初的心触动了番,不知不觉将贤王妃当成了姐姐般看待。

    此时又听贤王妃道:“听三嫂的话,你便是闹了那赏花宴,也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恪王妃。名声,即便你自己不在乎,昊儿也是需要的。”

    名声算什么,只是外人或为利益、或为虚荣的产物。

    纳兰初想反驳贤王妃,但又想到,若自己隐瞒身份去闹,肯定能闹得更爽。

    于是,纳兰初便同意贤王妃的话,做出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让贤王妃宽了担忧她的心。她从怀中取出三张人皮面具,将其中两张分别递给白厢明月。

    贤王妃讶道:“你竟还准备了这个!”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遇瓶颈,有了这东西,便能少去很多麻烦。”纳兰初笑道:“听说此人皮能根据需要捏成不同的脸,三嫂瞧瞧。”

    防着陆舒的时候没有用上这几张面具,这个时候用到,也不枉她随身携带之苦。

    贤王妃仔细看了人皮面具后,说道:“是些精致的活儿。带上它,初儿能办成一家贵女,混入宴会。”

    纳兰初点头,这也正是她的打算。

    远处有宫女找贤王妃,估摸着应该是谦贵妃殿中的宫女,见贤王妃久久不到宴会,特寻到此处。

    纳兰初与两婢躲在暗处,换好了人皮的三张脸两两相看,皆是一笑。

    待贤王妃走后,纳兰初才慢慢出来,她对白厢明月道:“三嫂说,今日内阁大学士张家小姐因病未来,便让我办成张家小姐。你们记着,现在,我不是恪王妃纳兰初,而是大学士的孙女张晚晴。”

    两婢齐齐应声。

    正往赏花宴走去,却发现自己不知赏花宴在何处!

    纳兰初头上,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跑……

    刚才忘了问贤王妃,而此时,贤王妃的身影早已不见。

    “王妃,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明月担忧道。

    纳兰初摸摸头,还能怎么办,找人打听呀。

    只是这地方有些偏僻,走到这里的宫中奴仆少的很,纳兰初三人走了好一段路,才找人问到地点。

    原来,赏花宴在御花园啊!

    莫邸验毒时她去过那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三人不多时,便赶到宴会。

    此时,赏花宴已开始了一会儿,因以贵妃的名义举办,又有恪王做饵,京城的贵女除了张晚晴,都不曾有缺席。

    因此,纳兰初算是最后到场的一个人。

    她气喘吁吁地道:“来晚了来晚了,对不住各位了。”

    贤王妃看了过来,朝她一笑,“张小姐快入座吧。”

    众贵女齐齐看向纳兰初,眼中或多或少地带了些鄙视。张晚晴虽为大学士嫡孙女,典型的世家贵女,然而她的行为,却没有女子应有的德行。

    这不,此时的张晚晴,连个仪容都不整。

    某贵女嗤笑道:“张小姐,众姐妹都来好一会儿了,你怎得才来?也幸好贵妃未看到你这个样子,否则惊吓到了贵妃,你怕是不能担待的。”

    贵妃未看到?

    纳兰初往宴会中央正位一瞧,谦贵妃果然没来。正位左侧的位置上坐着贤王妃。

    纳兰初回头,看着这位爱出头的贵女,说道:“贵妃不在,贤王妃在此,你担忧我惊吓到贵妃,就不怕我惊吓到贤王妃?你对贤王妃竟是这般嫌弃!”

    那贵女一愣,下意识地看先贤王妃,正巧碰上贤王妃扫过来的厉眼。她浑身一震,冷汗连连,口上也有些结巴,“这……这只是张小姐……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我自然没有曲解。”纳兰初打断她的话,“你说幸好贵妃未看到我这个样子,否则惊吓到了贵妃如何如何的。惊吓?且不说我如何让人惊吓了,便是真让人看了受惊吓,怎么你只说贵妃,却不说贤王妃。你的意思,不就是嫌弃贤王妃么。”

    “你胡说,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纳兰初道:“我胡说是否,在场姐妹都看得明白。你既然要污蔑我,我也不辩驳了,相信贤王妃会还我清白,王妃,对吗?”

    那贵女的额间,已溢出一层薄汗。

    贤王妃笑着对纳兰初颔首,将目光移至那名贵女身上时,转了寒眼,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那名贵女下跪求饶,才道:“起身吧,本妃不喜再有下次。”

    那贵女连称不敢,忙爬起身讪讪做回自己位上。

    纳兰初暗笑,贤王妃平时看着温和,到了正式场合,也是颇有气势的。这贵女的言行本就存了对贤王妃的轻视,方才,贤王妃帮她的同时,也以此震慑一下在场的众人,免得她们以为贤王妃与自己好欺负。

    纳兰初随便找了位置坐下,似乎刚才的震慑太过,两旁的世家小姐有些心畏,都不着痕迹地移开了些位置。

    宴会继续举行。

    贤王妃道:“今日众家千金应邀而来,想必什么事情,大家都应清楚。”

    众贵女聚精会神,尖耳细听,生怕漏掉一丝重要之事。

    却听得贤王妃道:“秋季将逝,众花也将消逝,趁着眼下花开的正好,便请众位小姐于御花园一聚,赏赏花,品品茶,否则等到冬至,便只有腊梅可赏了。”

    纳兰初轻嗤一声,谦贵妃为孟玥选媳妇的宴会,虽打着赏花的名义,但到了贤王妃口中,却被硬生生说成纯赏花。

    然而贤王妃如此说,众贵女却不这么想。

    孟玥的风姿实在太能抓少女芳心,不说他的身份何等尊卑,便是那长得几近妖孽的脸,只远观便能让众贵女的心砰砰直跳。芳心暗许好不意外。

    因此,听贤王妃这话,众贵女下意识地认为,贤王妃话中有深意。

    ‘否则等到冬至,便只有腊梅可赏了’

    众贵女不禁想,贤王妃是在暗示她们,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又或者,过了这村没有这店,要她们紧抓此千载难寻之机会,入谦贵妃的眼,入恪王的眼。

    若贤王妃不是这个意思,那怎么解释,为何谦贵妃只让贤王妃主持这样宴会,而不叫恪王妃?

    想到这里,众贵女面上已隐隐显出喜色。

    这时候听纳兰初轻嗤这声,众贵女不约而同地带着异眼望向纳兰初,眼底或多或少不喜,仿佛瞧异类般。

    纳兰初有些无语,她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哗众取宠吸引人注意。

    孟玥那厮她才不稀罕争呢,虽然身材好得让人喷血,但她都睡了无数次了,早就把他全身看遍摸遍,完全没有神秘感。不过对于这些未出阁的小姑娘来说,孟玥可谓是极具吸引力。

    众视线汇聚于身,纳兰初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了声,实话道:“恪王殿下英姿,我曾有幸目睹。”

    虽不知真正的张晚晴见过孟玥没有,但她纳兰初确实见过。

    众贵女同时微变神色。她们养在深闺,恪王于她们而言是外男,且依照恪王的身份,她们想见一面并不容易,因此,在场的大部分贵女都只听过传闻中的恪王,如何英武不凡,如何貌美什么的。

    而眼前这名叫张晚晴的女子,竟然见过恪王。

    众贵女心里反酸,无不讽刺张晚晴(纳兰初)果然没有女子德行,见外男这等有违女戒之行径,竟也能说出。

    但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显,都想听听纳兰初道恪王如何英姿。

    纳兰初道:“恪王殿下出身不凡,面容也不凡,四肢不过于发达,头脑也不甚简单。”

    其实纳兰初想说:恪王殿下胎投得好,一出生便含了金钥匙,而上天不止给了他金钥匙,更给了他妖孽之容。四肢健壮,床上之事毫不含糊,必叫女人夜夜,喔不,必叫女人次次爽到死。头脑不简单,别看他表面不张扬,但实际上,能算计到他的人,少之又少。至少,她纳兰初至今没怎么见到。

    但这话前面部分太过惊世骇俗,因此,纳兰初便说得极委婉。

    纳兰初想了想,又道:“从表面上看,恪王殿下乃是如意郎君,但其实……”

    纳兰初边说边摇头。

    其实怎么?

    众贵女听得一头雾水,想催纳兰初继续说下去,无奈担忧贤王妃恼了她们,便都闭嘴。只要她们不说话,贤王妃便是恼,恼的也只是低声言语的纳兰初,与她们无关。

    但是,纳兰初停了口,话听到一半却没有下文,众贵女开始急了。

    纳兰初笑道:“后面的话干系到恪王殿下的私事,晚晴不便透漏,还请众位姐姐或是妹妹见谅。”

    既然这般说来,众女子也不好追问,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有听到,不免扫兴。

    接下来,贤王妃将话题引至花上,从御花园中的花说到各地名花。众女子虽跟着话题争相搭话,但因她们的心思所在非花,而是在恪王身上,因此,众贵女心里有些发急。

    可偏偏,女子的矜持摆在这儿,恪王的事情,她们不敢直问。

    这些贵女的神色,纳兰初看在眼里。

    她轻轻一笑,“贤王妃,我有不明白的事儿,不知贤王妃能否相告。”众人不想问的事情,她便替她们问了吧。

    贤王妃笑道:“何事?”

    “今日宴会,怎不见恪王殿下?”

    众贵女倒吸一口凉气,心头又惊又喜,这张晚晴着实大胆,竟当众询问外男之事,不过她这一问,倒是解了她们的忧。

    “今日乃赏花宴,与恪王殿下何干?”贤王妃道:“张小姐问本妃这话,是何意?”

    明知谦贵妃办这宴会就是因为孟玥,但贤王妃的刻意曲解,让纳兰初心里又爽了一把。

    装吧装吧,大家一起装!

    纳兰初讪讪笑道:“无事,是我失言了,王妃见谅。”

    贤王妃移开目光,又开始谈论世界名花。

    这时候,纳兰初低声细语,喃喃道:“竟然不是恪王的宴会,难道是我想错了么?不过不是也不要紧,反正恪王不是如意郎君,我也不肖想他了。”

    纳兰初的话声音不大,却又刚好控制在周边贵女能够听到的程度。这番自语又成功的引起了众贵女的注意。

    众贵女带着疑惑的眼看过来。

    虽然贤王妃与纳兰初的对话都表现了此宴会举办并非为恪王,但众贵女仍旧不死心,都存着一副侥幸的心态,以为此宴会目的如她们所想。

    心里对贤王妃与纳兰初的话不以为意,但她们的注意,却是被纳兰初的那句‘反正恪王不是如意郎君’所吸引。

    恪王之貌之才众人所知,但这张家小姐却说他不是如意郎君。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这时,某绿衣贵女低声问道:“张姐姐,这话怎么说?”

    纳兰初皱眉,像是极其不愿意般不语。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绿衣贵女请求道:“恪王人中龙凤,怎会不是如意郎君?”

    “你喜欢恪王?”纳兰初挑眉道。

    绿衣贵女的脸瞬间红透,开始支支吾吾了。

    纳兰初有些无语,此女的脸皮,竟比白水明月还薄,记得当初听戏,她问白水明月这类问题,她们两个也是在被自己问了几个问题后才红遍脸的。

    瞧此绿衣贵女这样儿,若要得到她的答案,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罢了,罢了,为尽快让贵女们死了对孟玥的心,纳兰初觉得,还是自己主动帮绿衣贵女回答了吧。

    “嗯,的确,恪王人中龙凤,你心仪于他理所当然。”

    绿衣贵女一听,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

    “那在你的眼里,恪王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这时候,不止与纳兰初谈话的绿衣贵女脸红,连周围默默听纳兰初说话的人,也都同时脸红。

    额……

    还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

    纳兰初环视左右,看周围一个个不正常的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将她们一个个都非礼了呢!

    待众贵女羞涩完毕,才发现纳兰初不说话了。众女子看向纳兰初,发现她正微微低着头,丝毫没有继续讲的意思。

    绿衣贵女也发现了情况,忙碰了碰纳兰初的手臂,问道:“张姐姐怎的不说话了。”

    纳兰初道:“我见你们脸红得厉害,便以为你们不爱听我说话。我的话你们既然不爱听,那我便不说了。”

    绿衣贵女好不容易才恢复面色的脸后开始发红,却发现纳兰初立刻沉了脸,她心里一惊,忙努力恢复面色。

    “哪有不爱听的?”绿衣贵女讪讪道:“张姐姐多虑了。”

    “是么?”纳兰初淡淡道。

    绿衣贵女忙点头。

    不红脸,能正常交谈了,纳兰初便开始编瞎话,“话说这恪王是否为如意郎君,我这么跟你说吧,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恪王与他随从,竟然……竟然……”

    绿衣贵女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想要从纳兰初口中确定一番,“竟然怎样?”

    纳兰初压低了声音,贴在她耳边说道:“相拥同眠。”

    绿衣贵女的面色瞬间白了起来,眼中泪水垂垂欲滴。

    这个样子,仿佛受了莫大的情伤!

    纳兰初暗叹这女子还不知真正的情伤是何样,一点小挫折竟也能这么受伤。再看周边贵女,因刚才她虽压低了声音,但也刻意留了余地,是以,周边贵女都能听个只言片语,从而猜出真相。此时的贵女们,都有变色。

    纳兰初心里爽的厉害,然而面上却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叹道:“可惜了恪王一表人才,竟喜欢男人,若不是如此,当年我定要谋取恪王妃之位,绝不让纳兰家的小姐得了王妃的位置。”

    纳兰初扮演的这位张家小姐,此时的年龄已过十八,在集体早婚的古代,已算高龄。纳兰初虽不知张晚晴为何迟迟不嫁,却也知道,她此时说的这话符合张晚晴的情况,众贵女听了不会怀疑。

    且这话,还能更有效果的杜绝众贵女惦念孟玥的心思。

    绿衣贵女抹了把眼泪,道:“原来,恪王竟是这般……”

    纳兰初点头,“人不可貌相,别看恪王衣冠楚楚,但其实,他的心里住着禽兽。”

    绿衣贵女哭了会,但又疑惑了,“可恪王既然喜欢男人,那为何仍与恪王妃育有昊世子?”

    “这个……这个……”

    纳兰初想说,包子是恪王妃和别人生的孩子,但又想她今日的话必将传出去,若此时说包子不是孟玥的孩子,那么,以后不论是自己,还是包子,都无法在靖安立足。

    于是,纳兰初道:“世子的存在不足为奇,男人不都会有子嗣么?”当然,前提是生育功能没有障碍。

    纳兰初又道:“嫁人,不能只看子嗣,需看丈夫贴心与否。对于恪王,你想,在恪王回朝之前,恪王妃得宠不?”

    绿衣贵女摇头。

    “这就是了。当时恪王不宠恪王妃,而恪王之母谦贵妃也不喜恪王妃,你可以想象,恪王妃的日子该有多么举步维艰。”

    绿衣贵女开始深思,周边一干贵女都开始深思。

    纳兰初环视一众脸色,暗暗点头,准备再加把火,“夫君好男风,婆母刻薄相待,有夫如此,有婆母如此,恪王妃即便育有世子,但她的日子,也过得甚不如意。唉,恪王虽有身份,有才貌,但他这人,却着实嫁不得。”

    此话一说完,周围气氛比之刚才压抑了不少,空气中的寒意愈发增强。

    纳兰初心下奇怪,一抬眼,便见众贵女敛声屏气,而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谦贵妃五公主等人停在她面前。

    纳兰初暗叹时运不济,说个坏话竟被人家母亲当场抓到。

    她这是跟谦贵妃反冲么。

    纳兰初干笑几声,忙站起身来,说道:“请贵妃安。”

    “这是哪家的小姐?”谦贵妃冷冷道。

    贤王妃见事不妙,忙走到纳兰初身边,回谦贵妃道:“内阁大学士张家嫡出小姐,刚才的那番话,恐怕张小姐也是有口无心,还望母妃看在张小姐不经世事的份上,饶了她。”

    谦贵妃猛地看向贤王妃,眼底寒气惊人,她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贤王妃脸上瞬间便多了五指印。

    贤王妃捂住一边脸,雍容的面上有些挂不住面子。

    在场的众贵女,几乎都会混进十年后的京城贵妇圈,而谦贵妃丝毫不顾及贤王妃的脸面,在众贵女眼见之下给了她一巴掌。贤王妃觉得自己对谦贵妃也快如纳兰初一般,维持不住面上的亲和。

    “本宫让你主持赏花宴,你却容这贱人重伤玥儿,你哪里生的心思,竟如此歹毒。”谦贵妃骂道。

    贤王妃紧了紧双手,却仍是低下了头。

    谦贵妃这才看向纳兰初,“张大学士的孙女张晚晴?”

    谦贵妃打了帮她的贤王妃,纳兰初的眼眸阴了阴,但还是掩下冷眼,回道:“是。”

    谦贵妃冷笑,“传闻张小姐知书达理,却不想你竟是这等货色,你说玥儿不是,那便给本宫说说,你坏玥儿名声,欲意何为?”

    “贵妃息怒,臣女方才之言并非虚假,恪王殿下却如臣女所说……”谦贵妃不问,她还怕在场的京城贵女不知道呢,纳兰初轻轻咬唇,“好……龙……阳。”

    谦贵妃气得发抖,扬手想给纳兰初一巴掌,怎料纳兰初竟侧身躲过。谦贵妃打了空掌,身形没及时稳住,朝着纳兰初侧方倾倒而来。

    纳兰初暗道不妙,这一跤要是将谦贵妃摔出个好歹来,孟玥还不和她产生隔阂?

    于是,纳兰初便顺手做了好事,及时扶住谦贵妃。

    为顺道气气她,还道:“贵妃娘娘与小女子行如此大礼,小女子承受不起。”

    刚把谦贵妃扶起,纳兰初便送开手,生怕谦贵妃假装摔倒,陷害自己一把。

    谦贵妃气得不轻,“你……”

    纳兰初面上有着一丝桀骜不驯,她接话道:“我祖父是内阁大学士,贵妃娘娘这是想把我私下处置了么?”

    内阁掌控靖安政治最核心之事,内阁大学士的官职之大可以想象。

    为防止谦贵妃真将她私下处置了,纳兰初便将张大学士的身份说出来,提醒谦贵妃她此时的身份不能随意处置。否则,若谦贵妃恼羞成怒暗下处置了她,她找谁哭都无济于事。

    谦贵妃微微皱眉,这贱人是内阁大学士张璞的后人,看来不能随意处置了。

    罢,待这阵风头过了,再处置这贱人以报今日之气。

    谦贵妃忍了忍,将心中那口气憋住,继续刚才的话题,质问道:“你坏玥儿名声,到底有何欲意?”

    欲意当然是让你儿子今后没女人惦记,否则她待在孟玥身边,光是对付这些女人就够她忙活的了。

    纳兰初道:“贵妃娘娘,刚才臣女已说了,此话并非假话。恪王殿下的确如臣女所言。”

    “放肆。”

    纳兰初似乎被谦贵妃这一声厉喉惊吓住了,她愣愣地看着谦贵妃,小声道:“贵妃这是要报复臣女,欲杀臣女灭口么?”

    “你……”谦贵妃浑身气得发抖,食指指着纳兰初,颇有着将纳兰初千刀万剐的架势。

    纳兰初后退几步,弱势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五公主看的两眼喷火,却因这件事情干系男女之事,她未出阁,不方便与纳兰初争辩。因此,尽管为母妃为六哥有着通天怒火,也不便说辩解之话。

    且五公主觉得,自己母妃在与这贱人对质时都隐隐处了下风,换了自己,应也说不过她吧。

    这种感觉,让五公主想起了纳兰初。

    五公主心里不由奇怪,她细细瞧着这贱人,两张毫不相同的脸,自然不会是纳兰初。

    这时,贤王妃斥道:“母妃怎会杀你灭口,你胡言乱语,还不快认错。”

    怎么贤王妃帮着谦贵妃训斥自己?纳兰初先是一愣,但随即看谦贵妃愈发红胀的脸,便明白过来了。

    贤王妃这是在提醒她,此时不能再与谦贵妃对着干。

    纳兰初明白过来,便放低了姿态说道:“方才臣女有错,不该谎称恪王不是,也不该顶撞贵妃娘娘,贵妃大仁大义,想必应当不会计较臣女的过失,对吗?”

    周围的寒气还没散去,谦贵妃冷冷地盯着纳兰初,半晌才道:“你对本宫不敬,今日休想离开皇宫,本宫即刻通知张大学士,让张大学士亲自取人。”

    不宜与谦贵妃过于对着干,纳兰初便没有接话,低着头,露出一副像是被谦贵妃的气势吓怕了的模样。让人看着,觉得她甚为紧张。

    而纳兰初心里,则是非常轻松。

    谦贵妃将自己扣住,让张大学士取她。虽说张大学士非她祖父,自是不会来取她,但她可以叫孟玥来取。

    孟玥一来,保准能将谦贵妃气饱一顿。

    纳兰初刚才还桀骜不逊,不到半会儿便在谦贵妃的面前怕了心,谦贵妃嘲讽一笑,众贵女也多有嘲讽。

    许是觉得纳兰初如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谦贵妃便也没再管她。她走到中央主位坐下,贤王妃低眉顺眼地跟在谦贵妃身后,依然坐在谦贵妃下首。

    赏花宴已开了一会儿,起先贤王妃丝毫未透漏孟玥或是继妃之事,然而谦贵妃一来,便开始向众贵女暗示。

    但,谦贵妃所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说的再多,说得再诱惑,在场贵女中为此动心的人却不多。

    只因,纳兰初刚才的话已经先入为主,在众贵女的心中,孟玥已经贴上了断袖的标签。尽管谦贵妃已怒斥纳兰初,尽管纳兰初认错了。但对于这些还不谙世事,还未当家为人的贵女而言,她们受过靖安所谓的高等教育,奉行清者自清,谦贵妃对纳兰初的发怒,在她们大多数人的之中,乃是狡辩。

    于是,谦贵妃笑脸谈论,众贵女虽面上听得仔细,然而心中,却多多少少不屑恪王。

    但这种情况算是多数,具纳兰初的观察,还有少数贵女仍旧对孟玥抱有幻想。

    比如,挨着她身边坐的绿衣贵女便是如此。

    谦贵妃的话,她听得聚精会神,双眼似乎能射出光芒,正为谦贵妃给出能接近孟玥的机会而欣喜若狂。

    正听着,突然发现衣袖被人轻轻拉扯。绿衣贵女侧头,见正是刚才受谦贵妃训斥的纳兰初,又见纳兰初轻轻摇头。

    绿衣贵女不解,正想询问,纳兰初却先问道:“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竟还不知妹妹芳名,敢问妹妹芳名芳龄?”

    “我叫孙莹莹,及笄刚过。”绿衣贵女道。

    孙莹莹,名字不错,及笄,也就是十五岁,能来这里参加谦贵妃宴会的贵女身份都不低。像这种花一样的年龄,又有家族背景,若有意嫁给孟玥,这样的儿媳,想必谦贵妃非常乐意。

    但若是孙莹莹不愿意,谦贵妃自然是不可能逼着人家出嫁。

    而孙莹莹这样儿,明显心仪孟玥。

    纳兰初觉得,自己应该给孙莹莹再上点眼药。

    “孙小姐定然喜欢恪王殿下吧?”

    经过刚才的脸红事件,孙莹莹也不过于娇羞,只微红着脸点头,其他一切正常。

    纳兰初道:“就知道你喜欢,唉,你若真依着谦贵妃的意思,嫁了恪王,那便可惜了你。”

    “张姐姐还要说恪王殿下的不是么?若如此,你还是不要说了,再让贵妃听到,非当众罚你不可。”孙莹莹提醒道。

    但此话虽是提醒,然后其间不免含了怪罪之意。

    孙莹莹心仪恪王,但纳兰初一直说恪王不是,她虽有意打听,却也不想让旁人将恪王说到尘埃里。

    贵妃教训了便是,可偏偏纳兰初还不识趣,还要再说。孙莹莹不知不觉便怪罪纳兰初。

    孙莹莹的心思,纳兰初岂会不知。她笑道:“孙小姐别恼,且听我与你细说。”

    孙莹莹微微皱眉,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之势。

    纳兰初暗笑,此贵女还算是理智,虽不喜自己说心上人不好,却还愿忍着不喜听取旁人意见。

    “刚才我说恪王喜好,惹了贵妃不喜,接着我便也不说这个,只说恪王府的情况吧。”

    孙莹莹点点头。

    “恪王府有恪王妃与昊世子,依着恪王疼爱昊世子的劲儿,想必待恪王百年之后,继承王爵的子嗣必定是昊世子。你若真嫁给恪王,虽然谦贵妃可能会废了恪王妃,让你为正妃,但你的孩子不能继承爵位,老来只能依靠昊世子。然而昊世子的母亲因你而废,你觉得得了权力的昊世子能善待你?”

    这话,纳兰初说得倒是一点不假。

    谁都不是傻子,她已编造了孟玥好龙阳的谎言,其他说辞,便只能按照事实来说。

    孙莹莹眉头皱得更紧。

    纳兰初又将顾侧妃的事情,在事实的基础上,合情合理的加了些料,“你可知恪王府上的顾侧妃?听说她怀了孕,却不知何事暴毙。”

    “此事还有隐情?”

    纳兰初点头,“隐情自是有的,只是具体我不便多说,恐惹了麻烦,望孙小姐见谅。晚晴只一句提醒,可恪王府的水,深着呢。”

    纳兰初真假各参几分,留了余地让孙莹莹细想。

    若真依谦贵妃之意,嫁恪王,不说此时恪王妃还尚存在,既便是恪王妃被休或是死了。但继母难当,婆母刻薄,且恪王性好有异,这么想来,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孙莹莹低头半晌,再抬眼时,便已做了决定。

    纳兰初突然握着她的手,轻轻道:“孙小姐,没了恪王,今后你会遇上你真正的良人。”

    孙莹莹点头,放弃了自己心仪之人,心情自是无比低落。但此时并未情根深种,也不会过多伤怀,只觉得堵心罢了。

    见孙莹莹如此,纳兰初稍稍松了口气,孙家小姐放弃孟玥,如此也省得今后她与自己相争、闹得伤了某一方。

    “孙小姐,本宫见你脸色不好,怎么回事?可是风寒了?”谦贵妃突然道。

    孙莹莹看过去,见谦贵妃面上极尽关切,她方才做的决定却并未动摇。

    贤王妃只是做了一点不合谦贵妃心意之事,谦贵妃便当众给了贤王妃一巴掌,她教训儿媳,竟是这般不顾及贤王妃脸面。孙莹莹觉得自己还不如贤王妃呢,刚才的情景若换了自己,想必谦贵妃更过分吧。

    孙莹莹慢慢站起身,朝谦贵妃轻轻福身,回道:“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女并未风寒。”

    “那便好。”谦贵妃微微点头,“你出身世家,礼仪举止学得极好,今日一见,本宫甚是喜爱你,孙小姐能否留在宫里小住几日,陪本宫解解闷?”

    这话,便是相中之意。而谦贵妃后面的询问,乃是征求孙莹莹的意见,若孙莹莹同意,那么今日的赏花宴算是大功告成。

    纳兰初低着头,嘲讽着勾唇。几分钟之前的孙莹莹听到这句,想必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现在,谦贵妃已明显错过机会。

    孙莹莹含着谦意道:“贵妃厚爱,臣女理应遵从,但近几日,臣女家母身子不大好,为全孝道,臣女要为家母床头侍疾。因此,贵妃美意,臣女却不能遵从了。”

    谦贵妃颇有些意外,这丫头一直都表现得对玥儿有意,怎的还拒绝她?莫非真是她家中母亲有事。谦贵妃退一步道:“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既然你母亲有事,那你便等你母亲病好了,再来陪本宫。”

    孙莹莹一怔,又道:“贵妃,母亲病好,臣女会去寺里为母亲祈福,所以……”

    谦贵妃徒然冷了眼睛。

    话说得这般明白,她若是还听不出拒绝的味道,就枉为宫中人了。

    但孙莹莹是重臣之女,她虽然拒绝,但却不能迁怒于她。至少,现在不能迁怒她。

    谦贵妃将心头火压下去,立刻笑脸布面,说了句“孙小姐有此孝心,真是难为,快坐下吧”后,仿佛刚才那番凛冽不是她自己一般。

    孙莹莹面上平静,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纳兰初轻轻宽慰道:“不必担心,以后她找不了你的麻烦。”

    孙莹莹点点头,对纳兰初轻轻一笑。

    两人的举动被谦贵妃看在眼里,更加深了谦贵妃对纳兰初所办成的张晚晴不喜。

    谦贵妃眼色愈加让贤王妃忧心,母妃不愿让朝臣轻易与贤王和六弟结仇,所以,她现在不会处置纳兰初,但若是纳兰初做的过分太多,那母妃便不会再忍。

    果然,谦贵妃冷冷说道:“来人,将张小姐扔出去。”

    纳兰初面上一变,事情来得很突然,连个提示都没有,纳兰初忙起身说道:“我祖父是内阁大学士。”

    “本宫有意给张小姐留些脸面,奈何张小姐不识趣,处处挑衅本宫,既然给脸不要脸,那这脸面也不必留。”谦贵妃冷笑,“不必劳烦张大学士接你,本宫这便将你扔出去。”

    不能让谦贵妃将她轰出去,纳兰初努力想法子,无奈脑中一片空白。

    本以为侍卫很快便来轰走她,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不见侍卫的身影。纳兰初很是奇怪。

    不止纳兰初奇怪,御花园众人都在奇怪。

    但其实,御花园外宫墙的一角,已沐浴了无数次,将身上大便味道都洗干净的陆舒,换了衣服与莫邸站在一起。

    他们的身后,有一群黑衣人以及被迷晕了的宫廷侍卫。

    陆舒道:“侍卫唤不进去,只会让初儿对谦贵妃更放肆,这般无疑会让她和谦贵妃的关系愈加紧张。”

    莫邸点头,又道:“追踪暗探得知,谦贵妃正怀疑恪王世子非恪王所生。”

    “当初阎君设计,让初儿以为那孩子是柳长青的,因此嫁恪王四年,她做了一连串的隐瞒之举。但如今初儿失忆,她没想过那孩子的身世另有乾坤,然而只要提醒恪王那孩子的身世,恪王便会想到初儿当年做的防范举动。这样,会更让恪王确信那孩子不是他的。”

    “你说的不错。”莫邸道:“可知谦贵妃想要找什么证据,以此让恪王相信孩子非他所生?”

    陆舒想了想,“血亲之间,血脉相溶,谦贵妃打算滴血认亲?”

    莫邸点头。

    陆舒一笑,欣喜道:“那孩子其实是恪王的,若滴血认亲,两血必定相溶,但我们可趁着无人注意,将验亲的清水里加点东西,以此,让那孩子和恪王的血不相溶。”

    莫邸道:“此事本道已吩咐了,加在清水里的东西无色无味,若非内行人验证,必不会被发现。此举,万无一失。”

    虽万无一失,但陆舒却没了愉悦。

    他创办的追踪组织,莫邸竟直接吩咐其行事!

    另一边,谦贵妃换侍卫将纳兰初扔出去,但侍卫久久不见来,谦贵妃的脸已渐渐挂不住了。

    纳兰初冷笑,看着谦贵妃掉面子,她的心里着实快意。

    当初自己看在这老女人生养孟玥,看在她疼爱昊儿一场的份上,对她的很多行为都包容。但这老女人却得寸进尺。

    既然这样,那便不要怪自己公然对她不好了。

    至于孟玥,还是那句话,若孟玥只是一味帮娘,那么她便是再爱孟玥,也不会留在孟玥身边受罪。

    今日的举动,可当做考察孟玥。

    又因纳兰初担心逼急了谦贵妃,谦贵妃真会毫不顾忌对她当场下死手,于是纳兰初让白厢赶紧去找孟玥。

    真有危险,孟玥一定能保她。

    这个时候,贤王妃打圆场道:“母妃,今日因赏花宴众位小姐到来,侍卫不方便在场,因此,儿媳便自作主张将众侍卫调离了御花园。”

    明知事情不是自己的错,却还是要为了婆婆而揽下一切过错。

    这就是媳妇!

    贤王妃心里发酸。

    谦贵妃顺着台阶下了,“你记着,下次莫要如此,你将侍卫调离了,众位千金的安危怎么办?”

    “是。”贤王妃低声下气应道。

    谦贵妃又将视线移向纳兰初,厉声道:“滚。”

    经她努力,众位千金差不多已不再想嫁孟玥,目的已经达到,纳兰初便不稀罕待在这里。

    纳兰初抬脚便走,明月紧跟其后。但这时,明月却‘哎呀’一声,纳兰初回过头,见明月一脸痛苦地坐在地上,一只脚被歪得红肿。

    谦贵妃的脸色更为不好,纳兰初忙上前扶起,并搀扶明月慢慢出御花园。

    然而谦贵妃却将纳兰初此举看成挑衅,她怒目骇人,斥道:“放肆,本宫忍你很久。你污蔑玥儿,顶撞本宫,还处处挑衅。你也不必说你祖父是内阁大学士,今日本宫处置了你,便将此事上报陛下,届时,你祖父也逃不了惩治。”

    这一次,纳兰初觉得,谦贵妃是真放了狠话,下了狠心。

    但她也不惧。

    纳兰初正眼看向谦贵妃,面无表情的说道:“贵妃娘娘随便。”

    说罢,便又搀扶明月走。

    谦贵妃气得发抖。她猛地看向五公主,五公主朝她点头,挥了挥手。接着,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暗卫来。

    众贵女看的心惊,侍卫没有,谦贵妃便让五公主的贴身暗卫对付纳兰初。

    看来今日,纳兰初在劫难逃。

    黑面暗卫朝大步朝纳兰初走来,纳兰初却轻轻一笑,轻声唤了句,“出来。”。

    又一黑面暗卫出现。

    御花园中众贵女看的迷糊,纳兰初唤出来的这人与五公主的暗卫同样装扮,都是皇家刻意培养的暗卫。五公主有暗卫是因为身份,但这张晚晴只是朝臣之后,她为何有暗卫?

    众贵女不明白,然而谦贵妃五公主等人却是看明白了。

    张晚晴,竟有恪王的暗卫!

    不,不,恪王与张晚晴没有任何交集,怎会将贴身暗卫给她。

    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张晚晴。

    而她们知道,恪王最在乎的人是纳兰初,所以,眼前这位名曰张晚晴的女子是谁,不言而喻。

    纳兰初,她竟然是纳兰初。

    五公主看向谦贵妃,见谦贵妃满脸被气得发白,胸口一起一伏地剧烈,忙轻抚谦贵妃胸口。

    贤王妃知道谦贵妃气得不轻,却不想安慰谦贵妃,因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乐得自在。

    两暗卫无疑打了起来,又无疑,五公主的暗卫战败,被打趴在地。

    纳兰初对孟玥暗卫感到很满意。

    自从上一次在皇宫,她中药差点被陆舒给强了,孟玥便将自己的暗卫留给她,供她在危机时刻使唤。

    纳兰初觉得,若是自己每次危险,都叫暗卫出来,这样的生活好没意思。

    于是,她便吩咐暗卫,让他只能在她危险的时候叫他,或是在她已经遇到了危险,并不能呼救的时候,暗卫才能出来帮忙。

    所以,早先撞见顾侧妃的事情,今日遇上陆舒的事情,因为她没有呼救,所以,暗卫都没出来。

    众贵女惊心纳兰初的嚣张,又惊心她的暗卫竟能将皇家暗卫打败,心头不由得加深了对纳兰初的畏惧感。

    唤侍卫,侍卫唤不来;叫暗卫,暗卫打不过。

    场面就这样僵住了,众贵女眼见心明之下,就连贤王妃都挽不回谦贵妃的面子。

    纳兰初冷笑,她要走,谦贵妃不让她走,非要唤暗卫出来打架。

    这是自己作死,怪不得旁人。

    谦贵妃的一张老脸,已在今日被纳兰初打了无数次。

    谦贵妃恨纳兰初不仅欺骗孟天昊的身世,又恼孟玥竟将暗卫给了纳兰初,将纳兰初宠得无法无天。

    谦贵妃五公主等人没有说话,纳兰初冷笑几声,也没有说话。

    她转过头,欲出御花园。

    这时候,尖叫四起,御花园众人的场面似乎有些混乱。纳兰初没有理会,但却被不知是谁斥了一声,“母妃被你气晕,你却还要走。”

    纳兰初回想了下,声音之源应是五公主。

    五公主说,谦贵妃被她气晕?

    她心里冷笑,那老女人已被她弄得下不了台,装晕是最好的办法。

    今日赏花宴已被搅黄,纳兰初觉得自己应该将人皮换下来,再与包子一起去见谦贵妃。虽然谦贵妃极有可能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时,却见白厢已将孟玥请来。

    孟玥脸上似乎有些隐忍的复杂,他看见纳兰初这张人皮时,微微愣神,但随即恢复脸色,步履清扬,朝纳兰初走来。

    自己这般气他生母,面对他,纳兰初挺不好意思的。

    周围给恪王见礼的声音不绝入耳,多少贵女第一次见到恪王,见之容貌,大片芳心又开始向恪王倾斜。

    但恪王却朝纳兰初走来,众贵女不由失落。但随即想,纳兰初与谦贵妃作对,将谦贵妃气成这样,恪王此刻,应当要教训纳兰初吧。

    然而,随即恪王说的话,却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母妃伤到你了么?”

    众贵女无不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又见纳兰初摇头,“没有。”

    恪王顺势将纳兰初拦腰抱住,沉声说道:“母妃做的事情,我向你抱歉。”

    众贵女又惊,恪王竟然自称‘我’,按理,不应该称‘本王’么?

    “玥,你既理解我,我便不怨你了。今日我对你母亲之事,只望你能不怪我,我真是气惨了,她给你送暖床丫鬟也就罢了,竟还要为你选继妃。”

    孟玥安抚道:“我对你的心意,不会因母妃改变。”

    纳兰初会心一笑,直接勾住孟玥脖子,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孟玥一个吻。

    众贵女惊愕到不行的脸,在看到眼前的一男一女相拥相吻时,瞬间红透。

    五公主愤怒得不行,虽说她也觉得今日之事,母妃做得不对,但纳兰初身为儿媳,却这般对母妃,且六弟还帮着纳兰初,五公主恼火至极。

    孟玥松开纳兰初,吩咐道:“送母妃回宫。”

    五公主应声,贤王妃也来帮忙。

    孟玥看向众贵女,“今日之事实属荒唐,望众位莫要介意,本王谢过。”

    众贵女齐齐应声不会。只参加了个宴会,并没有对名声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自然不会介意。

    这时候,白水气冲冲地跑来,急匆匆道:“王妃,世子不见了。”

    四周一片寂静……

    白水愣眼,她没见过纳兰初的人皮面具。御花园中看不见纳兰初的脸,她愣愣地好一会儿,才从孟玥身边确定出纳兰初。

    白水急忙走到纳兰初道:“奴婢一直等着世子放学,可等到世子放学后,却找不到世子了。”

    王妃?世子?

    四周仍在寂静……

    纳兰初即刻沉了脸。包子不见了,好好的人为何不见?孟玥安抚了下纳兰初,沉声道:“初儿别担心,我必将昊儿找回。”

    纳兰初的心宽了些,正要说话间,却见林嬷嬷急急朝孟玥走来,“六殿下,贵妃派人将世子接走了。”

    纳兰初的脸由沉转黑,异常不好看。

    孟玥沉声道:“怎么回事?”

    林嬷嬷微低着头,说道:“请六殿下移步贵妃殿。”说完,补了句,“六殿下一人去便好。”

    这也就是说,让孟玥一个人去谦贵妃殿中,纳兰初就不用去了。

    孟玥顿了顿,点头应道。

    他环视御花园,见五公主已使唤人背谦贵妃走在回宫之路上,贤王妃站在御花园路口,似乎在等什么人。他回过眼,低声在纳兰初耳边道:“初儿,你与三嫂坐坐,我……”

    纳兰初冷笑林嬷嬷这般行径,但却体谅孟玥,“不用解释了,你去吧。”

    待孟玥随林嬷嬷走后,纳兰初走到贤王妃身边,问道:“三嫂等谁?”

    “自然是等你。”贤王妃笑道:“母妃装晕,而六弟恰好到来,所以这个时候,母妃必然单独与六弟谈话。念及你此时无趣,因此,我便想着陪陪你。”

    纳兰初心头微暖。

    贤王妃道:“你放心,母妃对昊儿好着呢,昊儿一定无事。”

    按理来说,纳兰初确实不应该担心包子。但就在刚才听白水道包子不见了时,她的心,却止不住担忧。

    即便得知包子被谦贵妃接走了,她还是担心。

    心中的忧色不止没有降低,还愈加攀升。纳兰初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此时的谦贵妃妃包子的感情不一样了。

    纳兰初问道:“这几日母妃有何异常?或者说,包子发生了什么事?”

    贤王妃摇头,表示她也不知。

    而这时候,众贵女面面相觑,惊觉这张家小姐竟是恪王妃纳兰初所装扮。一时间,刚才对纳兰初异眼的人,此时心里极度不安。

    她们以为,恪王妃不得宠,然而今日所见,竟是恪王极宠。

    若恪王妃有意报复今日的轻视,那么……

    众女冷汗连连,不敢轻易与纳兰初说话,或是瞧纳兰初一眼。

    纳兰初与贤王妃同时看向众贵女,见她们表现,不觉好笑。她们俩都不是瑕疵必报唯我独尊之人,一点小轻视,只要不伤大雅,她们不会计较。斥几句,也就罢了。

    贤王妃看了纳兰初一眼,为纳兰初今后混京城贵妇圈着想,便向纳兰初示意,让纳兰初出面与众贵女说话。

    纳兰初感激一笑,随即面向众贵女,将脸上人皮扯下来,一张倾城之容现于众人眼,纳兰初含笑对众贵女道:“今日之事是荒唐了些,众位姐姐或是妹妹,不要计较才是。”

    众贵女忙称不敢。心想,她们对恪王存了心思,此刻应是自己请恪王妃不要计较。恪王妃这话,未免太谦逊了。

    不过,宴会之时,恪王妃说出的话倒是让人惊讶,她虽已嫁人妇,然而却在这男女之事上,如风尘女子般不加收敛。

    众贵女几乎都受封建教育,纳兰初的惊世骇俗之举,她们不能理解,更不赞同,只觉得纳兰初无女子品行,不遵三从四德。

    但接下来,却听纳兰初道:“恪王对本妃的宠爱,刚才你们都见了,有何感想?”

    众贵女不知纳兰初为何如此问,都不敢接话。

    纳兰初借机警告道:“恪王宠爱本宫,多数事情会听取本妃的建议。然本妃却不是个能容人的,所以,恪王该不该惦记,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因宝藏之事另起风波,原先孟玥与皇帝的交易已不存在。因此,孟玥专宠她与否,她善妒与否,已不重要。

    纳兰初明着说自己善妒,让众贵女不要惦记她的男人。众贵女又惊又惧,忙道:“恪王妃放心,臣女必定不敢惦记恪王。”

    纳兰初满意点头。

    赏花宴已被搅黄,且如今这帮贵女惧了她的警告,也就是说,即便孟玥不好男风,众贵女也不会再惦记孟玥。

    因此,纳兰初想着,要不要趁着大家都在,为孟玥澄清一下。

    纳兰初想了想,干笑道:“那个,关于恪王殿下是否好男风之事,刚才我说的都是错的,恪王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

    众贵女同时点头,但心里却并不信纳兰初的话。

    恪王殿下好男风之事,不止纳兰初说过,京城街面上都有传闻。只是京城中的传闻不知被谁压下去了,但不管如何,终究存在过。

    众贵女走后,纳兰初摸摸头,对贤王妃道:“她们好像不信我?”

    贤王妃点头笑道:“嗯,六弟的事情不止你说,京城也在传闻。”

    “喔?传什么?”纳兰初来了兴致。

    “说恪王喜欢一个随从,一次从顾侍郎府回去,竟当街与那随从……与那随从车震。不知哪里来的随从,竟如此大胆,勾引得六弟……唉。”

    贤王妃叹了口,却猛然发现听话之人是纳兰初,她忙收了嘴,说道:“初儿,这件事情莫要恼六弟了,六弟向来能把持住,这一次之所以……应是随从勾引,总归是那随从的错,不怪六弟。初儿若要气恼,将随从杀了泄气便是。”

    额……

    纳兰初微微低头,能说自己就是那勾引孟玥的随从么。

    谦贵妃殿。

    “母妃今日之举,儿臣只说一句,即便没有初儿将宴会搅了,即便您已经选了世家女,儿臣也不会弃初儿而另娶他人。”孟玥沉声道。

    谦贵妃沉痛道:“母妃为你的心,你竟一点不顾。”

    “母妃从小护犊之情,儿臣永生难忘。其他事情儿臣能听母妃之言,但唯独初儿不能,母妃,儿臣只望您能与初儿和睦相处。”

    “你竟是这般护着纳兰初。”谦贵妃道。

    孟玥低着头,不看谦贵妃的脸。他是护着纳兰初,但是其他事情,他也是护着母妃的。只是在初儿的事情上,母妃并不让步。

    谦贵妃看着这样的孟玥,心上疼得厉害。

    却突然间大笑起来,她说:“你这般护着纳兰初,可知纳兰初是如何对你的?”

    孟玥道:“往事已逝,都是过眼云烟,如今初儿已不再如以前一般,母妃何必抓着不放。”

    “你以为母妃还在恼纳兰初婚前与柳长青有染,婚后对你不好?”

    孟玥皱眉道:“难道不是么?”

    “纳兰初与外男有染之事,确实让母妃不喜她四年,但这件事情,却不会让母妃定下今日的赏花宴。”谦贵妃苦笑,“即便母妃早存了让你娶继妃的心思,但却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昊儿还小,我何必急着给他找个继母?若选,也是在昊儿成婚后选。”

    继妃不会对原配子女好,京城中多少原配子女在继母的算计下水深火热。谦贵妃既心疼昊儿,自然不会让昊儿过得不好。

    但这仅仅,也只是在昊儿是孟玥的孩子前提下能有的。

    那天,谦贵妃得知昊儿身世,她愤怒得想要杀人。但让她下决定举办赏花宴,却不仅仅因为愤怒。

    她本就存了废纳兰初之心,只是因为玥儿对纳兰初爱,因为纳兰初是昊儿生母,所以,她将废纳兰初之举暂且延后。但如今得知,昊儿不是玥儿之子。

    所以,一切都变了。

    纳兰初必须废,而昊儿不是玥儿的孩子,他也必须废。

    玥儿如今已过二十,膝下无子,选继妃,既可给玥儿找个知心人,又可给玥儿繁衍后嗣。

    谦贵妃道:“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若为了我,母妃便不要再为难初儿。”

    谦贵妃气急,指着孟玥半晌说不出话来。

    罢,此刻玥儿不明昊儿身世,所以才这般护着纳兰初,待她将证据显现出来,玥儿就不会这般说了。

    于是,谦贵妃拍了几下掌,在孟玥不解之下,殿外渐渐走进由林嬷嬷带领的几名心腹宫女,宫女端着托盘,盆上放着或是水盆,或是盛了鲜血的小瓶。

    谦贵妃道:“这是昊儿的血,今日滴血验亲便能看清昊儿是不是你的孩子,只有证实了真相,才能让你看清,你疼到骨子里的纳兰初是什么面目。”

    孟玥却沉了脸,压抑着一丝薄怒道:“母妃,事关初儿名声,母妃还是不要再说此事。”

    “你以为,这是为对付纳兰初而设下的计?”

    孟玥看着谦贵妃的眼睛,眼中意味表现得分明。

    谦贵妃面含苦色,不错,以前为对付纳兰初,她是设过不少陷阱,若不是玥儿相护,纳兰初定不会好过。

    但今日之事,却是真真切切。

    可玥儿,竟然因为她以前对付纳兰初的所作所为,而不信她今日的话。

    但就算是玥儿这么以为,她今日,也必定要让玥儿验亲子关系。

    看着孟玥不信的眼神,谦贵妃的心疼到了极点,却还是道:“即便你不信母妃,那你也验验血,如此,正好还纳兰初一个清白。”

    孟玥凝神细想,若自己此刻不滴血认亲,以证明初儿昊儿清白,那么若是母妃气急与外人重伤初儿,初儿百口莫辩。

    毕竟,初儿怀昊儿只花了八个月的时间。此事缘由,他知道是自己对付柳长青之事气了初儿,以至于早产。但这件事情,外人不知。

    孟玥想了想,终应了谦贵妃的话。

    谦贵妃松了一口气。

    吩咐下人将孟天昊之血滴入水盆中,再示意孟玥滴血。一事完毕,殿中众人都等着结果。

    过了半晌,盆中两滴血已成定局。

    谦贵妃笑了,因为孟天昊,她的心虽又愤又痛,但更多的事欣喜。因为证明了孟天昊的身世,凭着玥儿的骄傲,他定能弃纳兰初。虽然失了她亲手养大的孟天昊,但能废纳兰初,谦贵妃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看孟玥,却发现孟玥紧紧地盯着盆中两滴血液。而盆中之血挨在一起,却迟迟不融。应该说,这个时候的不融,便是永不相融了。

    这个儿子的心痛,谦贵妃明白,她走到孟玥身边,低声安慰道:“玥儿,一时半会儿的,你不能接受也属常事。”

    孟玥没有言语,那越来越沉的眼睛,似要掀起惊涛骇浪,却在下一刻,只说道:“母妃,儿臣不信。”

    谦贵妃一惊,玥儿对纳兰初的心,竟到了这般地步。

    放在眼前的证据,他竟然不信。

    孟玥道:“这血儿臣不信是昊儿的,母妃,初儿不会骗我,她不会骗我。”

    谦贵妃一气之下,摔了水盆,怒道:“纳兰初不会骗你,那你的意思,便是母妃会骗你?”

    孟玥微垂着头,只面无表情道:“我不信。”

    谦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孟玥道:“好,你不信是吧,那本宫就再让你做一次滴血验亲。来人,重新取水,重新取世子血。”

    “不,儿臣要亲自看到昊儿取血。”

    孟玥不容拒绝的声音道。

    谦贵妃又凛冽了些,“照恪王说的做。”

    宫女领命,纷纷退下。

    殿中的一对母子,皆在愤怒,一人怒儿子不她话,不合她意,另一人怒中却带着失望。

    不多时,宫女抱孟天昊入殿,后面紧跟着端水盆的宫女。

    孟玥向孟天昊看去,三岁的孩子双眼紧闭,腹间规律鼓动,睡得很沉。两腮红润,长得极好,但那张极好的脸,孟玥却只能瞧见它像极了纳兰初的容颜,找不出与自己的相似来。

    孟玥的心渐渐下沉。

    谦贵妃冷声道:“你既不死心,那便再验一次。”

    孟玥看着宫女将孟天昊的手扎了孔,看着孩子的鲜血滴入盆中,成了一颗血滴沉在水底。再看自己的手时,孟玥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发抖。

    初儿,骗了他?

    指腹轻轻吃痛,孟玥又是一眼不眨地盯着盆中血滴,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住,甚为紧张。

    但结果,却还是不如他意。

    孟玥的喉间,陡然堵满了从胸腔涌上的腥味。

    谦贵妃冷笑,“你若还不信,便多重复做几次,将这孽种的血放干了最好。”

    谦贵妃指着孟天昊说完,却见孟玥抱起孟天昊,一句话不说,便往外走。

    “你去哪里?”谦贵妃赶上孟玥,追问道:“你带这孽种去哪里?”

    孟玥只愣愣道:“母妃,昊儿不是孽种。他不见了,初儿定然着急,我带昊儿去见初儿。”

    谦贵妃浑身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又听孟玥皱眉道:“即便昊儿不是我的孩子,母妃可以不疼他,却不能伤他。他和初儿,儿臣都要时刻保护。”

    谦贵妃不可置信道:“你防着母妃?”

    “母妃若不起伤初儿与昊儿的坏心,儿臣也不会防着。”

    孟玥说完,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殿。他背影带着凄色,却是那么地倔强。

    而此时,谦贵妃的眼,恐怖至极。

    殿外,纳兰初见孟玥抱了包子来,忙奔向孟玥,正要给孟玥说方才贤王妃说得那随从之事,让孟玥乐一番。不料孟玥沉声道:“初儿,我们回家吧。”

    纳兰初瞧他心情不大好,便也没多说。

    两人回府途中,孟玥将包子放进马车后便闭目养神,丝毫不理纳兰初,浑身压抑,让纳兰初瞧着都不敢与之答话。

    纳兰初一头雾水,不知孟玥怎么了,怎的见一次谦贵妃,竟变成现在这样。他这模样,纳兰初感觉仿佛是在生她的气。

    闹宴会,气谦贵妃的事情,孟玥并没有恼她。而除此之外,纳兰初想不出自己哪件事情做错了。

    一回到王府,孟玥便独自回了望月阁。

    纳兰初更是摸不着头脑。

    她问三婢:“你们说,王爷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没得罪他,可我却感觉他在生我的气。”

    白水白厢摇头,明月抿唇不语。

    纳兰初没说什么,自己享受自己的日子去了。

    夜晚,纳兰初将今天的戏本子写好,准备入睡时,却发现孟玥站在门口,他望着她,似乎透过无法言说的复杂,复杂中含着迷惘。

    本以为孟玥今晚不会来了,这时候看见孟玥,纳兰初有些意外。

    她忙向孟玥招手,“玥,夜深露重,你怎么站在那里,快进来吧。”

    孟玥依言而进。

    “昊儿如何了?”孟玥问道。今日母妃验血时给昊儿下了药,所以他才会一直睡着。

    纳兰初笑答:“那小子,你抱他回来时他便睡着,一直到吃完饭才醒,这会儿估计又睡了。玥,你是要见包子么?我这就叫醒他,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睡晚一点应该不会影响他睡眠。”

    孟玥忙止住纳兰初道:“别吵到孩子了。”

    “嗯,好。”

    纳兰初想了想,道:“你今日怎么了?自母妃殿出来,你便一直沉沉的,好像谁欠了你五百万似的。”

    孟玥苦笑,他觉得自己被欠得何止五百万。

    孟玥没有说话,纳兰初又问:“是因为我惹你不快了?”

    孟玥仍旧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纳兰初想草谁的妈,孟玥这厮怎么这样啊!有什么事情,他一个人闷在心里,不告诉她却一个人发闷气。

    这也就算了,且她问了,他还不说。

    不说算了,爱气就气!爱恼就恼!

    纳兰初也不管孟玥,该收拾戏本子的收拾戏本子,该换衣服的换衣服,留孟玥独坐桌前。

    刚躺在床上,便见孟玥走了过来。纳兰初以为他想要了,便忙摆手,“今天我好累,不要了。”

    孟玥微愣了一下,随即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这话纳兰初就不明白了,什么叫‘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纳兰初听着,怎么好像孟玥觉得自己担心他碰她,所以他便说这话来宽她的心。

    纳兰初举两只手保证,除了今日以及少许实在不想欢爱的时候,她是百分百愿意和孟玥滚床单。

    小腹突感异样,纳兰初一看,却发现是孟玥的手轻轻抚摸。

    “你说,喝了避孕之药,还能否有孕?”孟玥轻轻道,眉间正色,然而语气却像说‘初儿,吃饭了’。

    “不可能,已经喝了药,还会有个毛线孕呀。”纳兰初几乎是马上回答,又想孟玥是否在说自己,因为自己与孟玥欢爱时,事后一直有喝药,所以他悲伤了,生气了?

    因此,纳兰初补了句,“玥,现在我是不可能有你孩子的,如果你想要,待年后,年后我便不喝药了。到时候给包子生个弟弟或是妹妹,如何?”

    孟玥低着头,没有说话,看着平和,纳兰初却感觉他的情绪绝对不正常。仿佛因为那句‘我是不可能有你孩子的’,他的怒气陡然升腾。

    她这是说得实话呀,不明白孟玥为何生气。

    不过孟玥轻抚她小腹的动作,倒是让她有些气血奔腾。被这样摸着摸着,她突然来了兴致。

    她勾住孟玥的脖子,想吻他的唇,却不料孟玥躲过。

    这丫的,竟然又不配合了。

    纳兰初又吻,在几次被孟玥轻巧躲过后,干脆四肢缠上他,整个身子紧贴着他身。

    孟玥还在躲……

    纳兰初有些气恼,“你引起了我的欲,便别躲着我呀!我就要你!我就是要你!”

    孟玥沉沉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轻叹了口气,才道:“好。”

    纳兰初一喜,正要继续刚才没有得逞的亲吻,却听孟玥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行。”纳兰初拒绝道:“玥,我说了年后才要孩子,从现在算算时间,到年后也就三四个月,等等就好哈。”

    孟玥的心猛地沉了下来。

    年后,不过是初儿不想怀他孩子的借口。

    就如,她们在客栈时,初儿说,过几年待他们潇洒够了才要孩子,但结果,她却转身与柳长青有了昊儿。

    借口,全是借口。

    孟玥猛地推开纳兰初,纳兰初一时不防倒在床上,她看向孟玥时,却见孟玥愤怒至极,愤怒的火越烧越旺,将双眼烧得猩红。

    他朝她扑过来,疯狂地撕扯她的衣,从上衣到亵裤,件件粉碎。

    他啃咬她全身的每一块肌肤,因没有控制力道,纳兰初有些疼,她想阻止他,却碍于男女身体上的差异而奈孟玥不得。

    这样的孟玥,让纳兰初有些害怕。

    他如一头已发了狂的兽,在压抑了情绪之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怒气。

    她觉得,若是自己有不顺他的地方,或许,他会杀了她。

    为什么平日里对她万般温柔的孟玥,会突然间变得这么陌生?

    身上的人还在疯狂的吸吮她的肌肤,每一下都重得让她生疼,纳兰初突然红了眼睛。在趁着孟玥埋头在她胸前的时候,突然单膝扣向孟玥腿间。

    然而,孟玥只轻轻一侧,便躲过纳兰初袭击。

    他面上的怒更是不可遏制,“这是本王教你的防狼术,你用它来对付本王,不觉得无效么?”

    的确,这个方法是孟玥教她的,用它来对付孟玥,自然无效。

    纳兰初心里有些发慌,她虽然想和孟玥上床,但却不想以这种强~奸的方式。

    太伤身,也太疼。

    纳兰初慢慢沿床后退,看着孟玥的眼睛里含着恐惧,此刻的她光裸着身子,却无处不充满防备之意。

    孟玥嘲讽一笑。

    在纳兰初以为孟玥将再次扑上来时,却见孟玥拂袖离去。

    纳兰初不知道孟玥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突然泛起酸意。

    她突然想起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原主。原主深受孟玥所爱,原主与孟玥生了包子。而她,不过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于原主,她只是鸠占鹊巢。

    听说,有些男人在心爱的女子离开时,会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心爱女人的影子,以求得自己舒服。

    纳兰初想骂爹,同时心也酸得厉害。

    她有些觉得,或许,孟玥已经知道她不是原主了,之所以宠她,不过是将自己当成原主的影子。

    因为她只是影子,所以,孟玥心情好的时候,便温柔待之,如前面对她的纵容。若他心情不好,便毫不怜惜的虐,如刚才的施~暴。只是刚才,施~暴没有完成罢了。

    虽这么想,但孟玥当她是替代品的事情,她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

    *

    孟玥出了望玥阁,想起方才对纳兰初的举动,心里不住懊悔。

    初儿已经失忆,关于昊儿的事情,若说是错,但错的也是以前的初儿,与现在的初儿无关。现在初儿爱他,他又怎能伤她?

    幸好,方才停手了。

    否则若真伤到了她,不论初儿怪他与否,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关于昊儿的事情,因初儿如今失忆,还是不要让初儿知晓,免得增添初儿烦忧。母妃那里,他自会想法子阻止不让说出。

    只是,昊儿的事情,孟玥渐渐沉了脸。

    在见到验血真相时,他的心如刀绞凌迟,痛楚穿越肌肤流到骨髓里。一时之间,他还不能接受昊儿的事情,他想,待他冷静一段时间,待今日的冲击随时间渐渐淡去,大概,他便会慢慢接受昊儿。

    只是现在,看见昊儿那张脸,他便会联想到初儿曾经与柳长青的山盟海誓,曾经与柳长青的温柔缠绵。

    昊儿,他还是暂时不见了。

    *

    第二日一早,纳兰初与孟天昊两人坐在桌旁,孟天昊萌萌的眼睛看着纳兰初问道:“母妃,今日为何父王不来与我们用餐?”

    “这个……”

    纳兰初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孟玥的心思像是迷一般,她看不清楚。

    “包子,今日你尚书学没课?”纳兰初问道。

    包子点点头,“今日明日都没课。”

    “没课,那我们去找你父王吧!”不知经昨天一晚上时间的冷静,孟玥的情绪好些了没。

    她想去问问孟玥昨晚到底怎么回事。若孟玥真当她是替代品,那么,她就得重新正视对孟玥的态度了。

    来到洛闲居时,见洛闲居书房外有守着门卫,门卫拦着纳兰初,说道:“王妃稍等片刻,待属下禀明王爷一声。”

    什么意思,好好的人来了,却不让进。

    好似孟玥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纳兰初冷了眼睛,沉声道:“放肆,恪王府的任何一个地方,还没有本妃进不去的。让开。”

    门卫纹丝不动。

    奴才不听话,纳兰初面上有些挂不住。直接叫了暗卫出来,将这门卫拎下去,自己带了包子大摇大摆的进去。

    但越是进入,却越听见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窸窸窣窣得,像极了脱衣服的声音。

    纳兰初心下一凝,忙冲进去。

    入眼的是一对男女,男的衣着还算完好,而女子,竟是全裸。

    纳兰初突然升了一肚子怒火,她不由分说地冲上去,扬手便给了雪眉两巴掌,啪啪两声,清脆至极。

    这贱人竟跑到洛闲居来勾引孟玥。

    雪眉捂着脸,含泪看向孟玥求救,“王爷……”

    纳兰初冷冷得看着孟玥,看他如何处理。

    孟玥沉着脸,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个“滚”字。

    雪眉愣了愣,慌乱地将衣服套在身上,急忙离去。

    贱人走了,现在开始审问孟玥。洛闲居并非阿妈阿狗都能进的地方,雪眉如何到的这里,纳兰初想知道的很。

    “说罢,这贱人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孟玥道:“今早,母妃给了雪眉特令,执特令之人,能出入洛闲居。”当然,他知道后,便收回了特令。只是后来雪眉欲脱衣勾引他,恰巧被初儿瞧见。

    纳兰初审视了孟玥会儿,“真是这样?”

    孟玥正色点头。

    纳兰初这才放心。又问起昨夜之事。

    却不想孟玥的眼突然沉了起来,整个书房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

    昨夜难不成有孟玥的忌讳?纳兰初不明所以,心里又开始恼孟玥。

    若真是忌讳,他不与她说是何忌讳,却只和她摆脸色。想到这里,纳兰初心里一片火气。

    “父王。”包子跑到孟玥身边,朝孟玥甜甜一笑,伸出两只小手臂向孟玥求抱。

    孟玥浑身一震,自将昊儿抱回王府后,他便没再见过昊儿。看着初儿与别人的孩子这般活泼可爱,孟玥的心止不住刀绞。

    但见纳兰初转过来的视线,孟玥顿了顿,忙将孟天昊抱起。

    不能因昊儿的事情惹初儿烦忧。

    纳兰初又与孟玥待了一会儿,发现除却提到某些话题比较压抑,孟玥并不似昨晚一般,整个人还算宠她。

    纳兰初还是分不清孟玥是不是当自己是替代品。

    “初儿,你先出去,我与昊儿独处一阵。”孟玥突然说道。

    纳兰初依言出去,留两父子独处。

    出了洛闲居,纳兰初便吩咐白水,“叫个牙婆子来,给雪眉找个归处。”

    那贱人勾引孟玥,白水早就看不惯了,听纳兰初要卖了雪眉,忙应道。

    明月却顾虑道:“可雪眉是贵妃派来的丫头,王妃这般对她,若贵妃怪罪下来。”

    “我不这么对她那老女人还要对付我,那我何必再给她留情面。”

    “可贵妃到底是婆母。”

    “婆母怎的,便是丈夫,对我过分了,我照样收拾。”纳兰初看向明月,“明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被老女人欺负时,你道我遭那老女人的罪,句句说的为我着想,怎的现在我听着,却是你句句为那老女人着想?”

    明月一惊,忙低头道:“奴婢失言。”

    最好是失言,纳兰初转过头,没有再理她。

    纳兰初一回到房间,便又开始写戏本子。

    《红楼梦》的戏才写一半,已更新的部分在戏馆里的反馈不错,前几天刚收获了大把的银子,为此,纳兰初那晚乐得好久都睡不着觉。

    因得了利,纳兰初便更热衷写戏本子。

    一个下午过去,纳兰初又一次累得腰酸背疼,她站起身,施了个懒腰,缓解一下全身的酸意。

    眼角不经意间瞥向书桌边上的一本书,这是那天孟玥生气时扔给她的‘禁书’。

    当时,她发现此禁书非彼禁书,一时气恼便没有再看。这时候写完戏本子,竟不知不觉间想翻翻。

    孟玥看了好久的书,即便不是男人都爱的黄书,也应是极有营养的。

    看一看,缓解下写戏本子的劳累也可。

    于是,纳兰初翻来来瞧。翻开第一页,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梦中的那个她。

    纳兰初不明所以,谁的梦?梦中的哪个她?

    翻开第二页,一连串的文字涌入眼中。

    “我做了很多年的梦,梦里次次都有浮心,最初,我不知她的名字,但自莫邸解了我的梦后,浮心与我的纠葛,便一次次的清晰了起来。

    本以为梦中浮心还叫浮心,却不想,她叫纳兰初。她的身份不再如梦里低微,如今的她是护国将军的嫡女。

    江南之行,我如梦中一样心系于她。

    我们成了婚,有了孩子,弥补了前世的缺陷。但事总不如人愿,初儿却对我甚为冷淡,特别是在有了昊儿后,她似乎,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这样的日子……会持续终身么?

    初儿与柳长青有情,待在我身边,她不幸福,可若是放她走,我却不愿。

    这样的日子我不能忍受。

    初儿已经嫁了我,她是我的人,心里怎能还有别的男人?我想,若初儿再对我如此,我会疯狂对她进行一切掠夺。

    但这个时候,父皇却让我戍边。

    初儿嫁我三年,三年的冷淡,我自是怨恨,但临行时,却不由担忧初儿。

    初儿一个人在王府,身边虽有他暗中派人保护,但母妃素来不喜初儿,我一走,母妃定然刁难,甚至于,可能伤及初儿性命。

    于是,我设计了初儿给妾室下药一事,合情合理地将初儿禁足,并规定,禁足期间,除了昊儿探望,不许初儿与外人望玥阁外的人接触。

    不许与外人接触,那便说明了,母妃不能随意伤害初儿。

    但母妃却以为妾室没生子真是因初儿下药。愤怒之下,母妃道初儿妇德不好,派了心腹宋嬷嬷教初儿规矩。

    宋嬷嬷虽存了刁难之意,但初儿是主子,暗中又有她派的人相助。只一个老奴,难不成初儿还收拾不了?

    一年的时间不长,但我再见初儿时,却觉得似乎已隔了万世。

    初儿变了,她不再如以前善良,不再如以前单纯,她踩断了傅蝉儿的手指,面上笑得诡异。

    本以为这只是初儿禁足时期压抑过久,所以才爆发出了怒气。毕竟,真正给妾室下药的是我,而不是初儿。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初儿是彻头彻尾的变了……”

    纳兰初关了书册,心里异常沉重。

    书中第一人称的主人公,无疑是孟玥。

    整本书就是都是孟玥的自述。

    书中写着他对原主不计较结果的付出,写了很多他企图融化她心而做出的事情,但结果,原主却不为所动。

    他对原主,真她~妈的好呀!

    纳兰初心下泛起酸。

    又突然忆起最后一句,他说“后来我才发现,原主,初儿是彻头彻尾的变了。”

    这意思应是,孟玥已经发现她不是原主了。

    可他既已发现她不是原主,为何还对她那么好?

    纳兰初思索半天,除了孟玥将她当成原主的替代品外,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来。

    纳兰初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现代的她谈过一次恋爱,但还没来得及结婚,便遇上穿越。而穿越了的她,竟对那段没来得及结果的感情并不留恋。

    想来,是因为爱的不深吧!

    这样算下来,孟玥才是她第一个交心又交身的男人。

    可孟玥却偏偏将她当替身。

    纳兰初气得想扇孟玥几耳光,却没见到他人。在想想便也作罢,说到底,替身的事情,也是她自己猜想,若孟玥不是如此,岂不是冤枉他了。

    天色已晚,月光从云层中挥洒出,照在纳兰初的脸上,而纳兰初则是看着望玥阁门口,等孟玥来用晚膳。

    她想,孟玥应该会与她一起用膳吧!

    不多时,孟玥来了。牵着包子的手,两父子一高一矮的走来。

    纳兰初突然又开始心酸了,孟玥爱原主,他牵着原主的孩子,父子和乐。

    而自己,就好像一个局外人,那种替身的感觉又强烈了些。

    饭局上,包子坐中间,孟玥与纳兰初分局两旁。

    纳兰初仔细瞧孟玥神色,发现他眼神始终不离包子,与包子说话,为包子夹菜,给包子擦嘴,俨然一副极好的父亲形象。

    纳兰初又酸又怒,酸孟玥爱原主,怒孟玥原来真当她替身。

    本想对孟玥质问几句,但想到书中自述的一句话:我会对她进行疯狂的掠夺。

    孟玥对原主有掠夺心,自己既是替身,若让孟玥觉得自己已脱离了他的控制,他定会对自己掠夺。

    没有爱的掠夺,她的惨状,可想而知。

    纳兰初打了一个寒颤,暗暗吞下质问的话。

    而这时候的孟玥的心里,也并不平静。

    书房独处,他试着如往常一般对待包子,与昊儿虽亲,但心里却始终隔了一层。与昊儿的关系,终究达不到以前了。

    但初儿面前,他却不能让她察觉自己对昊儿的隔阂。因此,他使劲的压抑心中的不喜而对昊儿好。

    晚餐很快过去,昊儿照常回房。

    此刻,纳兰初已经确定了孟玥当她替身,恼恨至极,不想见孟玥这张贱人脸,却不想孟玥饭后直接跟她回房。

    纳兰初本想直接甩脸子,但想到孟玥不爱她,她既是替身,那便得不到孟玥无休止的宠。

    真惹毛了他,他也不会饶过她。

    于是,纳兰初虽面上不显,但心却又回到了最初穿越时候对孟玥的小心翼翼了。

    纳兰初站在房中,微微低着头,不言一句。

    孟玥看她这个模样,微微皱眉,“初儿,沐浴吧。”

    纳兰初‘嗯’了一声,听话的抬脚便走,却发现孟玥也跟着她身后。

    “你也去?”

    孟玥点头。

    纳兰初的表情不自在了,“王爷,那个,我沐浴的时候,您能否移步?”

    孟玥面色微变,“为何?”

    “沐浴的时候,私密地方都显现出来,被人看见多不好。”

    孟玥脸色有些难看,这样的话,失忆前的她也说过,“可记得在宫里那天早上,你非拉着我洗鸳鸯浴,那个时候,怎不说被我看见不好?”

    纳兰初语塞。

    但沐浴时,孟玥也没进去,待她完事了之后才沐的浴。

    两人换了衣服,往常这个时候,纳兰初一般会拉着孟玥上~床,但现在,她却并不想和孟玥做。

    人家当她替代品,她要还让他床上舒服,倒显得她轻贱。

    但他若想要,她却没办法拒绝。月事的借口,说出来不用想便能被拆穿,她的月例,孟玥记得比她还清楚。

    正想着,便听孟玥道:“就寝吧。”

    纳兰初一震,不想做呀,不想做呀。怎奈何人家权势比她大,人还比她聪明。

    要不,就最后做一次?先稳住他,明日便暗中离开。

    纳兰初想,孟玥当她替身,既然是不能轻易放她离开,若让孟玥知道她已知道替身一事,孟玥会放她离开才怪。

    孟玥不让她离开,她觉得她可能一辈子也无法从孟玥身边逃脱。

    于是,纳兰初觉得,此时应该拖住孟玥。

    嗯,还是先稳住他!再和他做一次!

    纳兰初感叹自己的聪明,当然,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想念孟玥健壮的身躯的。

    下定决心的那一刻,纳兰初没有迟疑,一句话不说的将自个身上衣服脱了,只留下两件关键之物,以此遮住私密地方。

    孟玥看得直皱眉头,这般迫不及待,让他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初儿是在利用他么?

    利用他于床笫之欢给她快乐。

    孟玥苦笑,现在的初儿在这个方面利用他,而以前的初儿,则是利用并报复他抚养昊儿。

    只是,现在他不会如以前一般迁就她。

    他要孩子,现在就要孩子!

    他走近纳兰初,环住她的腰,轻轻道:“初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纳兰初一震,刚消失的怒气又上来了。他~妈的,这贱~人竟然不止让她当替身,竟还想让生孩子。

    贱~人贱~人,纳兰初心头将孟玥骂了千百遍,然而面上却维持着该有的表情,“好呀。”暂时稳住他,不能忤逆他。

    孟玥微怔,似再确认番道:“我现在就要,今晚就要,明日不许喝药。”

    纳兰初笑着点头,身子突然被孟玥抱上床。

    床幔飞舞,一夜春宵。

    春宵过后,纳兰初却又来苦恼。

    虽答应孟玥不喝药,然而当时她却想,喝药是明天的事情,她偷偷不喝孟玥也不知道。

    但谁想到,孟贱~人竟然守着她一整个上午,直到过了避孕期,才满意离开。

    纳兰初想喷出一把火烧死孟玥,贱~人贱~人,不爱她还叫她生孩子,真她~妈的以为孩子能随便要么,纳兰初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喷火。

    孟玥一走,纳兰初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一场离家出走,不,应该说是去过逍遥的生活,顺便找生命中的下一个男人。

    出门在外,钱财少不了。

    于是,纳兰初便将自己在能不惊动丫鬟的情况下所能拿到的钱都搜罗出来。

    原主的嫁妆不能动,那些东西记录在王府金库,她支出肯定要惊动孟玥。

    写戏本子赚来的钱倒是可以拿走,纳兰初算了算,差不多有一万两,且当时收的是银票,方便携带又不引人注意,纳兰初很满意。

    上次白水从顾侧妃处搜罗的东西,名贵器具什么的带不走,但其中金银玉石之首饰倒是可以带走。

    纳兰初将整理出的东西装了行李。掂量几下,还不错,在她不赚钱只花钱的情况下,在供给她一辈子温饱的情况下,还能逛个十年八年的青楼,包几个青楼头牌玩玩。

    眼角不住瞥向房间上书柜旁花瓶里镶着的钻石。

    纳兰初眼睛一亮,虽说这是王府的财产,也就是说孟玥的财产。

    但凭着她陪孟玥睡了一个多月,让孟玥爽了无数次的份上,这钻石她拿的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纳兰初将收拾好的行李藏了起来,然后重重地将花瓶摔碎在地。

    一颗颗钻石落到地毯上。

    而同时,白水等三婢冲了进来,“王妃怎……么了?”

    纳兰初道:“没事,不是打劫也不是强~奸,放心,放心。”一边说着一边捡钻石。

    三婢面上微红,忙道:“王妃放着,花瓶碎片易伤手,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纳兰初想想也是,自己这双手还要去走江湖的,伤着了怎么办。于是便让三婢捡。

    钻石总共装了一小袋子,纳兰初握在手中,很是满意。

    完事了,纳兰初便让三婢出去。

    白水察觉纳兰初神色有异,欲言又止,却还是听纳兰初之言出了房门。

    纳兰初暗叹,白水这丫头也的确合她意,但她忠心的是原主,不是她。是以,便打消了带白水一起闯荡江湖的想法。

    下午,有丫鬟来换香炉,因屋中其他婢女已被纳兰初支出去,屋里只剩下纳兰初与小丫头两人。

    小丫头很容易的被敲晕,两人身份对换。

    此时,屋外的奴仆只听到王妃道:“你将这些拿到戏馆去,别拆开看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下一刻,小丫头便出了门。

    王妃既亲自吩咐了,众奴仆自是不会阻拦。

    于是,纳兰初较为顺利的出了王府。

    为何说较为顺利,乃是因为,中途没留神撞了跑过来的包子。包子被撞倒在地,额头上瞬间鼓起大红包。

    四周奴才吓得脸都白了,还道世子摔成这样,非要将她处置。

    幸好包子说:“不许动这位姐姐。”

    奴仆们这才放了她。

    想起包子,纳兰初鼻子发酸,她就这么离开他了,说不定日后就是永不相见,不知道包子会不会想她,反正她是挺想包子的。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原主的孩子,她却觉得,离了包子仿佛是从她身上割了肉。

    纳兰初抹了眼角,这颗泪不知是为包子留得,还是为孟玥留的。

    或者,两者皆有吧。

    纳兰初暗骂自己犯贱,贱~人孟玥都那般对她了,她却还想他。

    不想了不想了,她大好青春,可不能吊死在孟玥一颗渣渣树上。

    身上带了这么的钱,走在街上怪不放心的。纳兰初想了想,便雇了马车。

    纳兰初在马车上制定了初步的人生计划。

    从大体上来看,她有两个任务,其一:找男人。其二:游历各地名胜。

    但男子不能随便找,因她有钱,所以钱的因素她可以不去考虑,但容貌性格感觉都必不可少。

    纳兰初想起了孟玥,那男人非常符合她的要求。

    她摇摇头,怎么又想起孟贱贱了。不能想不能想。

    纳兰初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城门外,在城外下了车,纳兰初便捉摸着接下来应该往哪条路走。

    眼前三条路,都是从京城通像靖安各地。左右每条路她都不熟悉,因此,纳兰初便扔石子决定。

    路选好了,纳兰初满意的笑了笑,不经意地望向旁边的小人,已踏出一只脚的她瞬间凝滞……

    她听见包子甜甜地换她,“母妃。”

    “……”

    见他不答,包子又奇怪地打量纳兰初身上的行李,“母妃带了这么多的东西是要游学么?父王说等我长大了便能游学,可母妃没有学习,怎么也要游学?”

    “……”

    “母妃,你怎么不说话?”

    “……”

    纳兰初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小人童声糯糯,一脸萌萌,但她有点都不觉得可爱。

    他~妈的,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没想到包子还跟来了。

    她不过是一个替身,跑了孟玥顶多气愤个几天,那股劲儿过去了也就罢。但包子不一样,他是原主的孩子,且王府的继承人没了,便是找到天涯海角,孟玥都还会找。

    这小东西,存在跟她过不去是不?

    包子睁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还在轻声唤纳兰初‘母妃’。

    纳兰初心里更恼,能被唤作‘母妃’的人,都知道属于皇家,包子这么叫她,肯定会暴露她。

    这不,她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看她的眼神,带着打量。

    *

    望玥阁。

    “禀王爷,王妃出府后便一路出城,据当时城门口的人所述,有莫约四岁的孩子叫王妃母妃。如此看来,世子应与王妃一起。”

    暗卫禀完,不敢瞧书桌前的男子脸色,只觉得这个时候需慎之又慎,否则惹恼王爷谁也救不了他。

    孟玥沉着眼盯着桌前的书,眼中阴霾浓得骇人。

    书有被翻过的痕迹,定是她已经瞧过了吧。这本书是他在回朝后的几天里写的,书中只记录了他和初儿的事,其中大片篇幅写着他和初儿失忆前的事情。

    她看了,却又走了。

    这会否说明了初儿已经恢复了记忆?

    孟玥越想越愤,即便是她恢复记忆,她也不能离开他。

    他知道昊儿身世都没说什么,还为她着想,初儿怎么能、怎么敢带昊儿离开?

    孟玥扫了眼红了眼睛、浑身发抖的三婢,吩咐暗卫道:“按照你说的线索找,定要将王妃和世子平安带回来。”

    *

    本想将包子扔在某地,但纳兰初担忧他有个三长两短,因此还是咬牙将包子带着。

    先带几天,等这几天风头过去,再想办法送包子回去。

    纳兰初与包子约法三章,不能叫她母妃、将身上衣服换下来、凡事都得听她的。

    包子听话照做。

    “娘,我们去哪里游学?”包子糯糯问道。

    纳兰初道:“谁说我们要去游学,这叫旅游,旅游懂不?”

    包子萌萌摇头。

    这都不懂,真是土包子!和孟贱贱一样的土包子!

    算了,他懂不懂旅游不重要,反正不带他去旅游。

    来到一间客栈,纳兰初与包子住同一间房。为此,包子很是不满,“娘,昊儿想一个人住。”

    纳兰初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你年龄小,要是起了坏人绑架你怎么办。”

    “不会的,父王……”

    纳兰初连忙蒙住他的小嘴,咬牙道:“父王也不能叫,称呼全换了,父王换成爹,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换了。你的名字最好也换下,嗯,不能叫昊儿,就叫包子吧。”

    包子嘟囔着嘴不愿意,纳兰初道:“你已经答应了凡事听我的,不能反悔了喔。”

    包子嘴巴瞧得极高,一脸情愿的低下头,小声说道:“爹说过,他会保护我的。”

    “可爹远在王府,你出了事,他救不了你。”

    说完,想起虽然自己将孟玥的暗卫甩了,倒不知包子有没有暗卫,若有暗卫跟着,这场出走岂不是白忙活了,“包子,你有暗卫么?像你父王那种贴身暗卫。”

本站推荐:魅王宠妻:鬼医纨绔妃神医毒妃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神医嫡女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好色婶子绝色毒医:腹黑蛇王溺宠妻明朝败家子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嫂子的诱惑

王妃逆袭之王爷要娇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乐文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博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博笑并收藏王妃逆袭之王爷要娇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