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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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只要让我见到腾坤的房子，别说是大房子, 只要不再和他那几个兄弟挤在一起, 我就同意他们结婚。”
这边孙秀父亲刚说完话，那边孙秀和腾坤就急匆匆的赶来。
文老寡妇看着俩人额头上的汗：“你说你俩孩子急啥, 这得用多大的劲蹬自行车蹬来的。”
腾坤把一张对折纸拿出来递给孙秀的父亲：“叔, 这是我刚买的房子，上面写的是孙秀的名, 我能让她过好日子。”
孙秀父亲拿过纸，递给陈子文：“子文, 你帮我看看，我也不认识字。”
陈子文接过, 认真的看起来：“房产证, 腾坤买的房子，上面只有孙秀姐一个人的名字, 这对孙秀姐的心, 保证比黄金还坚强。”
“真的？”
“叔, 我还骗你不成, 是真的！”陈子文把房产证还给孙秀父亲, 对腾坤开口：“那房子地里位置不错，不便宜吧？”
腾坤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不便宜，特贵。还缺一点, 浩子把他的钱借给我一部分, 再一个月, 我就能还给他。”
孙秀父亲：“房子在什么地方，多少钱？”
腾坤：“就在市中心人流最多的地方，这房子够大，前面可以做门面，就像子文家一样，到时候前面咱就卖衣服，后面自己住。钱……七千多。”
“这……这么贵，你借多少钱？”
“借了一千。上周末带孙秀去城里，就是带她去看房子的，因为当时钱没够，就没急着买，没想到……被叔发现，孙秀下午去找我，我便赶紧凑钱，把这房子给买回来。”
孙秀父亲心底又喜，又有点不好意思：“那也不用这么急，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若是把事情都告诉我，好好和我谈，不瞒着，我能瞎猜瞎想。”
孙秀小声开口：“还不是怕你反对，想着把所有事情都办好，再告诉你。”
“那你也得给我透点底，你都这么大，人家孩子都打酱油，你也不积极。”
文老寡妇听到“孩子打酱油”几个字，直接把视线放到陈明武身上，陈明武瞬间领会出其中的含义。
站起身：“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和我爸说，我快去快回。”
孙秀父亲：“秀，腾坤这还差一千多块钱，你这些年挣得钱也不少，没拿出来补贴一下，人家可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不拿出来，可显得你不懂事！”
孙秀娇羞的看一眼腾坤：“我原本要拿，但他死活不愿意，说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我的钱让我自己留着。”
孙秀父亲一听，这心里对腾坤更是欢喜。
“既然你们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我若是再阻拦你们，就显的我特别没有人情味。你们的事情，我同意。回头你们找个时间商量一下哪天结婚。”
孙秀：“爸，不急，还没订婚呢，咋能直接结婚。”
孙秀父亲：“订啥婚，还得再吃一顿，那不都是钱，腾坤为了给你买这大房子，还欠着他兄弟钱呢，你也不知道替他省省。腾坤那边也没啥人，就那几个兄弟，估计也没意见，咱这边我就做主，直接结婚，我没意见，他们就不敢有意见。”
文老寡妇笑对腾坤开口：“你看你岳父多疼你，现在就知道给你省钱。”
腾坤：“要不……年底订婚，明年下半年再结婚，到时候房子装修，家具钱差不多就都挣出来。”
孙秀拍一下腾坤手臂：“你傻呀。我爸都说不用订婚，省钱。”
腾秀他爸：“要不……你们今年年底直接结婚吧，要是腾坤不嫌弃，就直接在我家结婚，你新房子那边等我闲下来，我去给你们收拾收拾。你们装修完，过完年，天气暖和以后再搬回去住。”
文老寡妇：“你收拾啥，让孩子收拾，现在房子装修，可不是咱们那时候随便抹点白石灰那么简单，得漂亮。”
陈子文：“家具好办，到时候看上哪套，只给成本价就行。”
腾坤：“那可让我赚大便宜，只要料钱，这木工师傅钱你岂不是也赔。”
陈子文：“那点小钱，没事。原本想免费送你一套沙发的，可一想到成本一千多，我就心疼，你还是给点材料钱吧。”
文老寡妇：“子文简直是钻进钱眼，跑不出来。”
哈哈哈
屋内响起一片爽朗欢快的笑声。
腾坤：“我也想早点和秀……结婚，但我若是在您这边结婚，到时候迎亲过程怎么办？”
文老寡妇：“这还不好办，你直接从孙秀家出来，绕着村子转一圈，之后把孙秀接出来，绕着村子再转一圈，这事情不就解决。”
孙秀父亲：“这是个好办法，到时候咱就这么做。时间也不早，就不打扰你们，我们回家，你们也早点休息。”
文老寡妇微笑：“打扰啥，人多热闹，闲着没事常来玩。”
文老寡妇和陈子文把几个人送到门外，腾坤推着自行车：“叔，你带着孙秀路上慢点走，我就先骑车回城。”
孙秀父亲：“都这么晚，回啥城，不嫌弃我家穷的话，就去我家将就一天。”
腾坤笑的嘴巴都可以咧到耳根：“不嫌弃，不嫌弃。”
文老寡妇看着三人说笑离去的身影，叹口气：“人家都结婚，也不知道你爸啥时候。”
陈子文：“奶，这些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两年。又不是白姐姐不想和我爸结婚，这不被事情给赶上，也没办法。”
文老寡妇：“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文晓也老大不小，到现在也还单着。再美的花，也不能一直单着呀，她不会一直在等你爸吧？”
陈子文：“奶，你真想错了。文姐姐对我爸可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就是缘分还没到，一直没找到看顺眼的。说不准哪天，人家缘分就到，说结婚就结婚呢。”
转眼间到七月底，栗子和核桃一起成熟，满山的硕果把文老寡妇给高兴的呀。
“老天爷呀，这么些年，终于结果，以后再也不叫你荒山。叫果山。”
陈老头仰头看着树上的果子：“这些东西能吃吗？又是带刺，又是带厚皮的。”
文老寡妇笑：“老大哥，这一看就得扒皮扒壳，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吃的饱，喝的足，咋还遇到东西不会吃。这若是以前，就外面这绿皮也被剥掉，吃的精光。”
陈明武：“这么多果子，只靠咱这些人是摘不过来，又得雇人。”
陈子文：“爸，你忙你的就行，那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有我和奶呢。我过会就下去广播找人，按天给工资，收下来的核桃和栗子分开放，放到……家里没地方呀。”
陈老头：“直接放家具厂吧，院子这么大，房子也够多。”
“那行，到时候麻烦爷爷一起给看着。”
陈子文广播完以后，村委会立即来了很多人，都争着想去帮忙干活，毕竟不是农忙，谁不想挣点钱。
男女老少人真不少。
陈子文看着围在村委会院子里的一堆人，略微沉思：“女的这次就不要了，女的后面还有别的活，剥栗子，剥核桃，年纪大的也先回去吧，想挣钱的，到时候去我家弄栗子核桃，跟着一起剥壳。这天气也够热的，小孩子别凑热闹，我就只点力气大的壮劳力。”
很快，陈子文点出一批壮劳力，人多她不在乎，只要能把她家活，短时间给干完就行。
“子文，我……我也有力气，你……你点我吧？”陈明正对阵子文举手。
说实话，陈明正若不是和陈子文有私人恩怨，他还真符合这次干活的人选。
陈子文看他一眼，没说话。
陈明正继续开口：“你就选我吧，我保证好好干，以前是我不对，家里三孩子，都等着花钱呢！”
“行吧，你也跟着干，但不准偷奸耍滑，否则的话，我立即让你走人。”
“好好好，保证好好干。”
陈子文：“都回家自己拿工具，筐子、篮子、竿子之类的，半个小时后必须全部到后山，迟到的就不用来了。”
众人轰散而去。
陈子文骑着自行车来到后山，果然不到半小时，所有被点名的壮劳力全部到齐。
“你们自己干吧，我的要求就是不能偷懒，偷懒的我直接让走人。”
大家都知道陈子文平时看起来挺和善，但办起事情来干练，果断，从来不拖泥带水，若是让她看不上，说赶你走，立即就赶你走，你还不能和她辩解，因为没辩解几句，文老寡妇就能提着棒子过来和你拼命。
文老寡妇也拿袋子，拿竿子来到后山。
陈子文：“奶，这活你就别跟着干，太累，你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偷懒就行。你一个人累死累活，他们那么多人，一人多伸几次手就解决。”
文老寡妇：“这自己的活不干，我在旁边看着，心疼。”
陈子文凑在文老寡妇耳边：“奶，你干了，就等于减轻他们的劳动量，我们这钱岂不是白掏，所以这活咱们不能干。你没发现，我连爷爷都没让伸手吗！”
文老寡妇觉得有理。
“行，奶听你的。我把这袋子和竿子放到家具厂里面去。”
山上二十多个壮劳力，干的热火朝天，却没有一个人敢偷懒，敢顺手把这核桃、栗子的往兜里面揣的。
一是，大多人都实在；二是，他们都知道这陈子文家的便宜不好占。
一直干到天上黑，陈子文才喊停，挨着发当天的工资，领一个走一个，告诉他们，明天若是还想挣钱的，明早七点就来。
陈子文和文老寡妇看着两个屋子一大推果子，心口特别甜，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回报。
文老寡妇见陈老头没有跟来，偷偷凑在陈子文跟前：“子文，这东西到底怎么吃？”
陈子文笑：“之前还偷笑我爷爷，感情奶也不知道怎么吃。”
“我之前又没吃过。”
陈子文拿过一个带尖刺的栗子：“这个东西剥掉壳，里面的东西可以用来煮着吃，或者炒着吃都可以，做馒头，熬粥的时候放上一些，肯定特别好吃。”
陈子文小心翼翼把外面的刺壳费力拨掉，递给文老寡妇：“奶，我手疼，还有一层壳你自己剥吧。”
“它怎么这么多壳！”
里面的壳要比外面的相对好剥不少。文老寡妇剥完，把栗子放到嘴里：“甜的，好吃。”
“煮了更好吃。咱拿一些回去煮吧。”
文老寡妇赶紧把她带来的筐子拿来，铲一些栗子到里面，指着隔壁屋：“隔壁那核桃怎么吃？”
“那个壳可不好剥，外面一层绿的，里面还有一层厚的，最里面包裹着核桃仁，核桃仁营养也很丰富，煮粥、做点心都可以，核桃吃了补脑。”
文老寡妇一听补脑，赶紧去隔壁屋铲一些放到筐子里面。
“静好现在学习累，正是用脑的时候，回去我给她剥一些吃。”
俩人回家，陈明武已经做好饭，看到筐里的东西：“怎么带回来，准备咱自己吃？”
“对，自己吃。”
文老寡妇赶紧去找刀，把核桃的绿壳剥掉，又找一铁锤砸掉硬壳，把果肉捡出来，先递给陈静好。
“静好，赶紧吃，你姐说这东西补脑。”
陈静好并没有接：“奶，你吃吧，既然补脑，你就多吃点，说不定你睡眠就会变好。”
陈子文帮家里人盛饭：“核桃也有这功能，回头咱自己留一袋子出来，闲着没事自己吃。”
“一起吃。”文老寡妇把一半核桃递给陈静好，自己拿一块放到嘴里。
陈静好憋着一张脸：“不好吃，微微有点苦。”
文老寡妇：“我觉得挺好吃，口里特清新。”
陈子文：“鲜核桃就这样，有人喜欢吃新鲜核桃的微微苦，有人吃不了这味道，等鲜核桃脱掉水分，里面的核桃仁就不再苦。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去弄这些东西。”
一家人吃饭，文老寡妇这次吃的最快，第一个吃完，直接跑到筐子边剥栗子皮。
所有人吃完饭，除陈明武没有被文老寡妇强行拉到拨栗子阵营，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围在筐子边，甚至连碗，文老寡妇都没让陈子文立即刷干净。
终于把带回来的栗子剥出来，陈子文感觉她的手都要被插破。
“奶，我不干了，剩下的事情，我说你干，你把栗子身上用刀切一道口子，之后放水煮就行。我先去刷完。”
文老寡妇充满干劲：“行，我弄。静好，赶紧再去听会你的英语磁带，我煮栗子给你吃，煮好喊你。”
等文老寡妇煮完，便去喊静好，顺便盛出两部分，一部分给陈明武，让他先端到山上，给陈老头尝尝，另一部分给村支书家送去。
陈子文赶紧拨开一个煮好的栗子，塞到文老寡妇嘴里：“奶，你去支书爷爷家，顺便让他明天去村委会，帮我广播一下，谁家若是想剥栗子的，明天早晨拿着东西去后山领，两分钱一斤。”
文老寡妇：“子文，两分钱一斤是不是有点太……这么多刺，被扎一下多疼。”
“奶，这栗子随便几捧就好久几斤，一个人随便搞点，一天也能挣几块，我若是一毛钱一斤，咱到时候岂不是赔死。第一年，谁知道好卖不好卖！”
文老寡妇一想也对：“行，我知道了。”
陈老头收到陈明武的栗子，吃几个，觉得特别好吃，剩下的没舍得吃，直接留下来，第二天，等陈子文来后山，抽趟功夫，赶紧给下面的几个孩子送去。
陈子文刚来不久，便有一些女人挎着篮子，或者拿着袋子来到后山。
陈子文笑：“大家先稍微等一下，等过会人来多一点，我稍微说一下我的要求，之后便给大家发货。”
又等半小时，陈子文见上来的人够多，便带领妇女和一些老人，来到家具厂放栗子、核桃的屋。
陈子文先拿一核桃举在手边：“这个只需要剥掉外壳就可以，围着核桃本身形状用小刀划一圈，再在腰部划一圈，就能形成十字花，这样容易剥。至于带刺的栗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自己回去研究，我的要求就是，里面的栗子你们不能给我弄坏了，若是弄坏，到时候我会扣钱的。”
文老寡妇和陈老头帮忙给妇女秤果，发货，陈子文在旁边拿本子登记。
陈子文：“一斤三分钱，是根据最后你们剥出来的果实算，不是按照现在的斤数算。”
有人忍不住问：“既然按照我们剥出来的算钱，你这还称斤数浪费时间干嘛，不如让我们自己直接装，节约时间。”
“对对对！”
陈子文笑：“这可不是无用功。我能根据现在的斤数，推算出你们将来还回来的斤数，若是还回来的少，我就知道你们有人偷偷昧下。这东西现在在咱村也算是稀罕物，我才不相信你们拿回家不偷偷吃一个尝尝。”
“原来是这样呀。子文果然是村里的干部，啥我们想不到的事情，你都能想到。”
有些原本还真想偷偷昧下一部分的村民，暗暗把想要偷昧下的想法收起来。
文老寡妇笑：“这栗子可是好东西，煮了特别好吃，大家谁要是想吃，等回头来我家买。”
“多少钱一斤？”
文老寡妇望向陈子文。
陈子文：“没加工的，生栗子，五毛钱一斤。”
“还有加工的，怎么加工？”
“嗯……暂时还没想出来！”
等所有人领完果都离去，屋里还有一大推，外面壮劳力新打进来的果，又被送进来。
文老寡妇：“养了这么多年的果树，两天就打完果，感觉有点亏。”
陈子文笑：“第一年就结这么多果，真的已经不算少。”
文老寡妇突然想起来：“咱包这后山期限是多久？”
陈子文：“十年呀。”
“咱家后山好像到期了，你续合同没有？”
“奶，你不说我差点忘记，前几年刚研究果树，一直没活，后面核桃树、栗子树来之后，只记着他们没结果的时间，把前面几年空窗期给忘记，回头我就把这后山的合同补一下。”
文老寡妇：“要补，就直接一次性补个长的，咱这些树刚结果，以后结果时间还长着呢。”
现在走在村里，几乎十家有六家在忙着剥栗子、核桃皮挣钱。
几个人凑在一起，在胡同里面一坐，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你说子文这得挣多少钱，这么多果！”
“多少钱，也和咱没关系。都是人家的。咱们能帮着她家干点活，挣点零花钱挺不错的，要是没有子文，咱这点零花钱也没有。”
“对。是这么个理。当初她花一百块钱包这荒山的时候，村里人都背后说她傻，现在看来人家是真不傻，人家聪明着呢。当初咱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村里陈富贵打这几个人身边经过，想起当初在地头，村支书喊包后山的事情，一算，这十年的时间已到，掉个方向，不再回家，直接去村委会。
陈富贵：“村支书，村支书，子文的后山是不是到期限了？”
村支书一算：“对，是到期限了！这后山到期限和你有啥关系？”
“我就是想和支书说一声，这后山我包了，子文当初给的是10年一百，我现在给十年200。我明天就把钱给你拿来，你可千万别再承包给别人。”
村支书转念一想：感情这是见陈子文家的核桃、栗子结果，想着能挣大钱，眼馋。
“晚了。子文之前包的十年合同是到期，但她昨天和我说了，要一次性包三十年，这个包山费，一年一百块钱，三十年给三千。”
陈富贵：“村支书，这……这可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之前你还在全村吆喝这件事，现在陈子文家有钱，你就直接一声不吭，把这后山包给陈子文，你这严重的偏心。”
村支书：“她一年给一百块钱，一次性付清三千，你能吗？”
陈富贵想，若是一年付款一百，年付，没问题，但一下子付清三千，有困难。但既然陈子文敢这样做，说明这后山肯定挣钱，即便有困难，他也不能说有困难，先把这后山搞到手再说。
“行，三千就三千，我要。”
村支书看陈富贵坚决的样子，很想说一句：你有个屁钱，你要是能一次性拿出三千，那才有鬼。但这话，他作为村干部，不能说。
陈明会计在旁边开口：“支书叔，既然富贵兄弟这么想要后山，或许咱村也还有人想要后山，要不……咱明天直接开村会吧。”
村支书皱眉看向陈明会计，他其实是想把后山直接原价，继续包给陈子文的，这后山是在陈子文手里活的。陈子文这才刚挣钱，就到期，他收回来心里过不去，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没有谁比陈子文更合适，陈子文不仅自己挣钱，还能带动村里人跟着挣钱。
陈明会计对他点点头。
村支书会意，直接对陈富贵开口：“你也回去吧，明天来村委会大院开村会，到时候所有村民一起竞争。”
“好！”
陈富贵心有不甘的走出村委会大院，都怨陈明会计，开什么会。本来就是他想到的，这一开村会，村里肯定会冒出很多竞争者，谁都看到陈子文收果，眼睛又不瞎。
村支书：“你广播一下明天开村会竞争后山的事情，我去趟后山找子文。”
“行，你去吧。”
村支书刚走，陈明会计便打开广播，播报明天来村委大院开村会，竞拍后山。
文老寡妇扯陈子文衣袖：“子文，你听，好像是在说后山的事情，你说……你怎么就把后山续合同的事情给忘记。”
陈子文笑：“奶，没事，你放心，这后山肯定还是咱的。支书爷爷肯定愿意把后山再次包给咱。”
“你就这么肯定？”
陈子文：“若是支书爷爷想要用后山为村里赚一笔，早就在后山到期的第一时间说这事，怎么可能挨到现在，肯定是有人见咱收果，看全村半数人帮咱家干活，想着咱家能挣大钱，眼红呢！”
陈子文和文老寡妇刚说完这话，村支书便来到后山。
文老寡妇看到村支书上来，心底松一口气，想着这村支书肯定是来向她们说后山的事情，这心只要还想着她家，事情就好办。
村支书把陈富贵找他的事情说清楚。
陈子文：“支书爷爷，你说的这价格我能接受，只是包三十年，一次性才给村委会三千，是不是少点？要不就前十年这个数，后面的年数，等到时候看看物价变成什么样子，根据当时的物价，我再给钱。”
村支书叹口气：“给啥给。这些就不少，若不是你，这山还是荒山。谁知道能挣钱，我原本想着还是让你原价包山，但若是原价的话，村里现在半数人肯定都想要后山。我也是故意把价格说高，增加你的竞争优势。”
陈子文：“谢谢支书爷爷想着我家。”
“谢谢啥，要谢，也是我谢你呀。因为你的那些点子，你看看咱村现在过的日子，一个个白白胖胖，脸色红润。”
陈子文笑：“被支书爷爷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支书爷爷放心，明天我有办法把后山包过来。”
“我就是怕到时候有人拿池塘来说事情，池塘这几年挣钱，村里人也看见。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直接对外说，这池塘我们已经私下签订单独合同，一年二百。钱，已经交了。”
陈子文：“这个办法不行，若是有人故意让支书爷爷把这钱拿出来，却拿不出，到时候更麻烦。咱实话实说就行。包山的事情，直接卡死在拿钱数量和时间上面，两天必须拿出三千块钱，否则这个后山谁也别想要。就卡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人即便再想要池塘，可拿不出这三千块钱，他们也没办法。”
“行，那就这样办吧。”
文老寡妇对陈子文开口：“你在这看着，我回去给邮局打个电话，明天让你爸早去，等他们一上班，咱就把钱取出来。”
“行，奶，你去吧。”
文老寡妇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我就不相信有人竞争的过我们。”
还不到下午，山上所有的果都被人给打光，两个屋子几乎堆满。
即便今天还不到一整天，陈子文还是按照一整天的数给的工资。
陈子文还没下山，手速快的，已经有人把剥好的栗子送回来，陈子文称量完斤数，给对方钱，告诉她，以后剥好的栗子和核桃不送到山上，晚上八年送到她家，在她家称数给钱。
对方又拿走一些带壳的栗子走人。
陈子文和陈老头告别，便背着剥好的半袋子准备下山，陈老头看到，赶紧上去把袋子拿下来。
“你还是孩子，这栗子看着半袋子，也挺沉的，别压坏腰，明天我给你送回家里去。”
“行，那就麻烦爷爷。”
陈子文回家，喝着文老寡妇放着栗子和核桃熬得粥，觉得特别的好吃。
陈明武：“子文，这么多东西，你准备怎么卖？能放的住吗？”
“我准备炒栗子卖，核桃我再想想，这核桃壳硬，不好炒。”
文老寡妇：“炒东西我在行，我炒，里面放什么？”
“这炒栗子没有多大技术含量，只要翻转快速均匀就可以。这炒栗子，可比炒辣酱累，栗子太重，还是找两个村里的大劳力吧。”
陈明武点头：“嗯，我同意，别让婶子累着。”
文老寡妇一脸甜蜜：“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精贵，炒个东西还能累着！”
“奶，吃完饭，你帮我剥一些栗子出来，咱炒一下试试，我明天带到城里去。”
“行。我帮你炒。是去黑市？”
陈子文摇头：“货这么多，只靠黑市不行。再有十几天就是中秋节，我准备做礼盒，不知道是否卖的出去。”
吃完饭，陈明武也加入到剥栗子行列，剥出一些，文老寡妇便开始炒，陈子文往里面倒一些白糖。
即便文老寡妇翻的很快，但还是有点受热不均匀，味道……也没达到她想要的。
陈明武、文老寡妇、陈静好却吃的很爽。
陈静好更是停不下嘴，一直吃，一直喊：“真好吃。”
陈子文看着陈静好开口：“好吃，明天吃，没人和你抢，这东西太结实，吃多了，晚上睡觉胃消化不掉，到时候撑着胃疼！”
文老寡妇见陈子文只吃一个，表情很是一般，忍不住开口：“子文，不好吃？”
陈子文点头：“不是很满意。”
陈明武：“我觉得挺好呀。”
陈子文叹口气：“味道不对，应该比这个味更好，甜不腻，栗子壳上面也不应该有白糖渣的感觉。”
陈子文回想她上一世去街边小门头买糖炒栗的情景。
回忆，回忆。
旋转的机器。
不要这种，这种虽然做起来省力气，但不好吃。
大锅，后面支着大锅那种。
锅里面……对了，锅里面有东西。
“爸，咱周围有沙吗，粗砂粒子。”
陈明武不明所以：“咱家没有，咱家具厂墙角还有一些，盖房子剩下的。你要沙子做什么？”
“用沙子炒栗子。爸，我和你去弄些沙子回来，顺便把剥好的半袋子栗子拿回来。”
“行。”
文老寡妇赶紧去堂屋，把手电筒拿出来递给陈子文：“路上和你爸慢点。”
“知道，就在咱村，没事。”
陈明武骑三轮车，带着筐和陈子文去后山。
来到后山，陈子文去家具厂找出一把铁锨，让陈明武照着沙子大粗的地方铲，不要那种细软的。
陈老头站在旁边：“你们这大晚上的弄这个做什么？”
陈子文：“回家做实验。”
陈老头摇头：“就不能明天。也不嫌累。”
沙子装的差不多，陈明武把半袋子剥好的栗子拿到三轮车上面，载着陈子文一起回家。
回到家，陈子文刚准备伸手去碰装沙子的筐，忙被陈明武拒绝。
“你说怎么做就可以，剩下的我来。”
“把沙子过筛，只留上面粗大的，最好个头都差不多，太大的也不行。之后用水洗出来，放到锅里炒干。”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进屋，我干。”
陈明武把三轮车推进院子，按照陈子文的说法，开始筛沙，洗沙，洗完以后，文老寡妇便开始炒。
等沙子身上的水分全部蒸发，微微发热，陈子文抓几捧栗子扔进去。
“奶，上次咱和流动养蜂人买的蜂蜜还有吗？”
“有。要用？”
“用蜂蜜试试。”
文老寡妇手不停地翻炒，因为有沙子的缘故，显得特别吃力。
陈明武挽起衣袖：“婶子，我来吧。”
文老寡妇也没谦让，把手里的铲子递给陈明武：“我去拿蜂蜜。”
陈明武一边用力翻炒，一边开口：“用蜂蜜炒栗子，是不是太奢侈。我看村里其他人用半瓢鸡蛋，才能换一酒瓶蜂蜜呢。”
“行, 只要让我见到腾坤的房子，别说是大房子, 只要不再和他那几个兄弟挤在一起, 我就同意他们结婚。”
这边孙秀父亲刚说完话，那边孙秀和腾坤就急匆匆的赶来。
文老寡妇看着俩人额头上的汗：“你说你俩孩子急啥, 这得用多大的劲蹬自行车蹬来的。”
腾坤把一张对折纸拿出来递给孙秀的父亲：“叔, 这是我刚买的房子，上面写的是孙秀的名, 我能让她过好日子。”
孙秀父亲拿过纸，递给陈子文：“子文, 你帮我看看，我也不认识字。”
陈子文接过, 认真的看起来：“房产证, 腾坤买的房子，上面只有孙秀姐一个人的名字, 这对孙秀姐的心, 保证比黄金还坚强。”
“真的？”
“叔, 我还骗你不成, 是真的！”陈子文把房产证还给孙秀父亲, 对腾坤开口：“那房子地里位置不错，不便宜吧？”
腾坤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不便宜，特贵。还缺一点, 浩子把他的钱借给我一部分, 再一个月, 我就能还给他。”
孙秀父亲：“房子在什么地方，多少钱？”
腾坤：“就在市中心人流最多的地方，这房子够大，前面可以做门面，就像子文家一样，到时候前面咱就卖衣服，后面自己住。钱……七千多。”
“这……这么贵，你借多少钱？”
“借了一千。上周末带孙秀去城里，就是带她去看房子的，因为当时钱没够，就没急着买，没想到……被叔发现，孙秀下午去找我，我便赶紧凑钱，把这房子给买回来。”
孙秀父亲心底又喜，又有点不好意思：“那也不用这么急，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若是把事情都告诉我，好好和我谈，不瞒着，我能瞎猜瞎想。”
孙秀小声开口：“还不是怕你反对，想着把所有事情都办好，再告诉你。”
“那你也得给我透点底，你都这么大，人家孩子都打酱油，你也不积极。”
文老寡妇听到“孩子打酱油”几个字，直接把视线放到陈明武身上，陈明武瞬间领会出其中的含义。
站起身：“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和我爸说，我快去快回。”
孙秀父亲：“秀，腾坤这还差一千多块钱，你这些年挣得钱也不少，没拿出来补贴一下，人家可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不拿出来，可显得你不懂事！”
孙秀娇羞的看一眼腾坤：“我原本要拿，但他死活不愿意，说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我的钱让我自己留着。”
孙秀父亲一听，这心里对腾坤更是欢喜。
“既然你们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我若是再阻拦你们，就显的我特别没有人情味。你们的事情，我同意。回头你们找个时间商量一下哪天结婚。”
孙秀：“爸，不急，还没订婚呢，咋能直接结婚。”
孙秀父亲：“订啥婚，还得再吃一顿，那不都是钱，腾坤为了给你买这大房子，还欠着他兄弟钱呢，你也不知道替他省省。腾坤那边也没啥人，就那几个兄弟，估计也没意见，咱这边我就做主，直接结婚，我没意见，他们就不敢有意见。”
文老寡妇笑对腾坤开口：“你看你岳父多疼你，现在就知道给你省钱。”
腾坤：“要不……年底订婚，明年下半年再结婚，到时候房子装修，家具钱差不多就都挣出来。”
孙秀拍一下腾坤手臂：“你傻呀。我爸都说不用订婚，省钱。”
腾秀他爸：“要不……你们今年年底直接结婚吧，要是腾坤不嫌弃，就直接在我家结婚，你新房子那边等我闲下来，我去给你们收拾收拾。你们装修完，过完年，天气暖和以后再搬回去住。”
文老寡妇：“你收拾啥，让孩子收拾，现在房子装修，可不是咱们那时候随便抹点白石灰那么简单，得漂亮。”
陈子文：“家具好办，到时候看上哪套，只给成本价就行。”
腾坤：“那可让我赚大便宜，只要料钱，这木工师傅钱你岂不是也赔。”
陈子文：“那点小钱，没事。原本想免费送你一套沙发的，可一想到成本一千多，我就心疼，你还是给点材料钱吧。”
文老寡妇：“子文简直是钻进钱眼，跑不出来。”
哈哈哈
屋内响起一片爽朗欢快的笑声。
腾坤：“我也想早点和秀……结婚，但我若是在您这边结婚，到时候迎亲过程怎么办？”
文老寡妇：“这还不好办，你直接从孙秀家出来，绕着村子转一圈，之后把孙秀接出来，绕着村子再转一圈，这事情不就解决。”
孙秀父亲：“这是个好办法，到时候咱就这么做。时间也不早，就不打扰你们，我们回家，你们也早点休息。”
文老寡妇微笑：“打扰啥，人多热闹，闲着没事常来玩。”
文老寡妇和陈子文把几个人送到门外，腾坤推着自行车：“叔，你带着孙秀路上慢点走，我就先骑车回城。”
孙秀父亲：“都这么晚，回啥城，不嫌弃我家穷的话，就去我家将就一天。”
腾坤笑的嘴巴都可以咧到耳根：“不嫌弃，不嫌弃。”
文老寡妇看着三人说笑离去的身影，叹口气：“人家都结婚，也不知道你爸啥时候。”
陈子文：“奶，这些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两年。又不是白姐姐不想和我爸结婚，这不被事情给赶上，也没办法。”
文老寡妇：“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文晓也老大不小，到现在也还单着。再美的花，也不能一直单着呀，她不会一直在等你爸吧？”
陈子文：“奶，你真想错了。文姐姐对我爸可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就是缘分还没到，一直没找到看顺眼的。说不准哪天，人家缘分就到，说结婚就结婚呢。”
转眼间到七月底，栗子和核桃一起成熟，满山的硕果把文老寡妇给高兴的呀。
“老天爷呀，这么些年，终于结果，以后再也不叫你荒山。叫果山。”
陈老头仰头看着树上的果子：“这些东西能吃吗？又是带刺，又是带厚皮的。”
文老寡妇笑：“老大哥，这一看就得扒皮扒壳，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吃的饱，喝的足，咋还遇到东西不会吃。这若是以前，就外面这绿皮也被剥掉，吃的精光。”
陈明武：“这么多果子，只靠咱这些人是摘不过来，又得雇人。”
陈子文：“爸，你忙你的就行，那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有我和奶呢。我过会就下去广播找人，按天给工资，收下来的核桃和栗子分开放，放到……家里没地方呀。”
陈老头：“直接放家具厂吧，院子这么大，房子也够多。”
“那行，到时候麻烦爷爷一起给看着。”
陈子文广播完以后，村委会立即来了很多人，都争着想去帮忙干活，毕竟不是农忙，谁不想挣点钱。
男女老少人真不少。
陈子文看着围在村委会院子里的一堆人，略微沉思：“女的这次就不要了，女的后面还有别的活，剥栗子，剥核桃，年纪大的也先回去吧，想挣钱的，到时候去我家弄栗子核桃，跟着一起剥壳。这天气也够热的，小孩子别凑热闹，我就只点力气大的壮劳力。”
很快，陈子文点出一批壮劳力，人多她不在乎，只要能把她家活，短时间给干完就行。
“子文，我……我也有力气，你……你点我吧？”陈明正对阵子文举手。
说实话，陈明正若不是和陈子文有私人恩怨，他还真符合这次干活的人选。
陈子文看他一眼，没说话。
陈明正继续开口：“你就选我吧，我保证好好干，以前是我不对，家里三孩子，都等着花钱呢！”
“行吧，你也跟着干，但不准偷奸耍滑，否则的话，我立即让你走人。”
“好好好，保证好好干。”
陈子文：“都回家自己拿工具，筐子、篮子、竿子之类的，半个小时后必须全部到后山，迟到的就不用来了。”
众人轰散而去。
陈子文骑着自行车来到后山，果然不到半小时，所有被点名的壮劳力全部到齐。
“你们自己干吧，我的要求就是不能偷懒，偷懒的我直接让走人。”
大家都知道陈子文平时看起来挺和善，但办起事情来干练，果断，从来不拖泥带水，若是让她看不上，说赶你走，立即就赶你走，你还不能和她辩解，因为没辩解几句，文老寡妇就能提着棒子过来和你拼命。
文老寡妇也拿袋子，拿竿子来到后山。
陈子文：“奶，这活你就别跟着干，太累，你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偷懒就行。你一个人累死累活，他们那么多人，一人多伸几次手就解决。”
文老寡妇：“这自己的活不干，我在旁边看着，心疼。”
陈子文凑在文老寡妇耳边：“奶，你干了，就等于减轻他们的劳动量，我们这钱岂不是白掏，所以这活咱们不能干。你没发现，我连爷爷都没让伸手吗！”
文老寡妇觉得有理。
“行，奶听你的。我把这袋子和竿子放到家具厂里面去。”
山上二十多个壮劳力，干的热火朝天，却没有一个人敢偷懒，敢顺手把这核桃、栗子的往兜里面揣的。
一是，大多人都实在；二是，他们都知道这陈子文家的便宜不好占。
一直干到天上黑，陈子文才喊停，挨着发当天的工资，领一个走一个，告诉他们，明天若是还想挣钱的，明早七点就来。
陈子文和文老寡妇看着两个屋子一大推果子，心口特别甜，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回报。
文老寡妇见陈老头没有跟来，偷偷凑在陈子文跟前：“子文，这东西到底怎么吃？”
陈子文笑：“之前还偷笑我爷爷，感情奶也不知道怎么吃。”
“我之前又没吃过。”
陈子文拿过一个带尖刺的栗子：“这个东西剥掉壳，里面的东西可以用来煮着吃，或者炒着吃都可以，做馒头，熬粥的时候放上一些，肯定特别好吃。”
陈子文小心翼翼把外面的刺壳费力拨掉，递给文老寡妇：“奶，我手疼，还有一层壳你自己剥吧。”
“它怎么这么多壳！”
里面的壳要比外面的相对好剥不少。文老寡妇剥完，把栗子放到嘴里：“甜的，好吃。”
“煮了更好吃。咱拿一些回去煮吧。”
文老寡妇赶紧把她带来的筐子拿来，铲一些栗子到里面，指着隔壁屋：“隔壁那核桃怎么吃？”
“那个壳可不好剥，外面一层绿的，里面还有一层厚的，最里面包裹着核桃仁，核桃仁营养也很丰富，煮粥、做点心都可以，核桃吃了补脑。”
文老寡妇一听补脑，赶紧去隔壁屋铲一些放到筐子里面。
“静好现在学习累，正是用脑的时候，回去我给她剥一些吃。”
俩人回家，陈明武已经做好饭，看到筐里的东西：“怎么带回来，准备咱自己吃？”
“对，自己吃。”
文老寡妇赶紧去找刀，把核桃的绿壳剥掉，又找一铁锤砸掉硬壳，把果肉捡出来，先递给陈静好。
“静好，赶紧吃，你姐说这东西补脑。”
陈静好并没有接：“奶，你吃吧，既然补脑，你就多吃点，说不定你睡眠就会变好。”
陈子文帮家里人盛饭：“核桃也有这功能，回头咱自己留一袋子出来，闲着没事自己吃。”
“一起吃。”文老寡妇把一半核桃递给陈静好，自己拿一块放到嘴里。
陈静好憋着一张脸：“不好吃，微微有点苦。”
文老寡妇：“我觉得挺好吃，口里特清新。”
陈子文：“鲜核桃就这样，有人喜欢吃新鲜核桃的微微苦，有人吃不了这味道，等鲜核桃脱掉水分，里面的核桃仁就不再苦。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去弄这些东西。”
一家人吃饭，文老寡妇这次吃的最快，第一个吃完，直接跑到筐子边剥栗子皮。
所有人吃完饭，除陈明武没有被文老寡妇强行拉到拨栗子阵营，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围在筐子边，甚至连碗，文老寡妇都没让陈子文立即刷干净。
终于把带回来的栗子剥出来，陈子文感觉她的手都要被插破。
“奶，我不干了，剩下的事情，我说你干，你把栗子身上用刀切一道口子，之后放水煮就行。我先去刷完。”
文老寡妇充满干劲：“行，我弄。静好，赶紧再去听会你的英语磁带，我煮栗子给你吃，煮好喊你。”
等文老寡妇煮完，便去喊静好，顺便盛出两部分，一部分给陈明武，让他先端到山上，给陈老头尝尝，另一部分给村支书家送去。
陈子文赶紧拨开一个煮好的栗子，塞到文老寡妇嘴里：“奶，你去支书爷爷家，顺便让他明天去村委会，帮我广播一下，谁家若是想剥栗子的，明天早晨拿着东西去后山领，两分钱一斤。”
文老寡妇：“子文，两分钱一斤是不是有点太……这么多刺，被扎一下多疼。”
“奶，这栗子随便几捧就好久几斤，一个人随便搞点，一天也能挣几块，我若是一毛钱一斤，咱到时候岂不是赔死。第一年，谁知道好卖不好卖！”
文老寡妇一想也对：“行，我知道了。”
陈老头收到陈明武的栗子，吃几个，觉得特别好吃，剩下的没舍得吃，直接留下来，第二天，等陈子文来后山，抽趟功夫，赶紧给下面的几个孩子送去。
陈子文刚来不久，便有一些女人挎着篮子，或者拿着袋子来到后山。
陈子文笑：“大家先稍微等一下，等过会人来多一点，我稍微说一下我的要求，之后便给大家发货。”
又等半小时，陈子文见上来的人够多，便带领妇女和一些老人，来到家具厂放栗子、核桃的屋。
陈子文先拿一核桃举在手边：“这个只需要剥掉外壳就可以，围着核桃本身形状用小刀划一圈，再在腰部划一圈，就能形成十字花，这样容易剥。至于带刺的栗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自己回去研究，我的要求就是，里面的栗子你们不能给我弄坏了，若是弄坏，到时候我会扣钱的。”
文老寡妇和陈老头帮忙给妇女秤果，发货，陈子文在旁边拿本子登记。
陈子文：“一斤三分钱，是根据最后你们剥出来的果实算，不是按照现在的斤数算。”
有人忍不住问：“既然按照我们剥出来的算钱，你这还称斤数浪费时间干嘛，不如让我们自己直接装，节约时间。”
“对对对！”
陈子文笑：“这可不是无用功。我能根据现在的斤数，推算出你们将来还回来的斤数，若是还回来的少，我就知道你们有人偷偷昧下。这东西现在在咱村也算是稀罕物，我才不相信你们拿回家不偷偷吃一个尝尝。”
“原来是这样呀。子文果然是村里的干部，啥我们想不到的事情，你都能想到。”
有些原本还真想偷偷昧下一部分的村民，暗暗把想要偷昧下的想法收起来。
文老寡妇笑：“这栗子可是好东西，煮了特别好吃，大家谁要是想吃，等回头来我家买。”
“多少钱一斤？”
文老寡妇望向陈子文。
陈子文：“没加工的，生栗子，五毛钱一斤。”
“还有加工的，怎么加工？”
“嗯……暂时还没想出来！”
等所有人领完果都离去，屋里还有一大推，外面壮劳力新打进来的果，又被送进来。
文老寡妇：“养了这么多年的果树，两天就打完果，感觉有点亏。”
陈子文笑：“第一年就结这么多果，真的已经不算少。”
文老寡妇突然想起来：“咱包这后山期限是多久？”
陈子文：“十年呀。”
“咱家后山好像到期了，你续合同没有？”
“奶，你不说我差点忘记，前几年刚研究果树，一直没活，后面核桃树、栗子树来之后，只记着他们没结果的时间，把前面几年空窗期给忘记，回头我就把这后山的合同补一下。”
文老寡妇：“要补，就直接一次性补个长的，咱这些树刚结果，以后结果时间还长着呢。”
现在走在村里，几乎十家有六家在忙着剥栗子、核桃皮挣钱。
几个人凑在一起，在胡同里面一坐，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你说子文这得挣多少钱，这么多果！”
“多少钱，也和咱没关系。都是人家的。咱们能帮着她家干点活，挣点零花钱挺不错的，要是没有子文，咱这点零花钱也没有。”
“对。是这么个理。当初她花一百块钱包这荒山的时候，村里人都背后说她傻，现在看来人家是真不傻，人家聪明着呢。当初咱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村里陈富贵打这几个人身边经过，想起当初在地头，村支书喊包后山的事情，一算，这十年的时间已到，掉个方向，不再回家，直接去村委会。
陈富贵：“村支书，村支书，子文的后山是不是到期限了？”
村支书一算：“对，是到期限了！这后山到期限和你有啥关系？”
“我就是想和支书说一声，这后山我包了，子文当初给的是10年一百，我现在给十年200。我明天就把钱给你拿来，你可千万别再承包给别人。”
村支书转念一想：感情这是见陈子文家的核桃、栗子结果，想着能挣大钱，眼馋。
“晚了。子文之前包的十年合同是到期，但她昨天和我说了，要一次性包三十年，这个包山费，一年一百块钱，三十年给三千。”
陈富贵：“村支书，这……这可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之前你还在全村吆喝这件事，现在陈子文家有钱，你就直接一声不吭，把这后山包给陈子文，你这严重的偏心。”
村支书：“她一年给一百块钱，一次性付清三千，你能吗？”
陈富贵想，若是一年付款一百，年付，没问题，但一下子付清三千，有困难。但既然陈子文敢这样做，说明这后山肯定挣钱，即便有困难，他也不能说有困难，先把这后山搞到手再说。
“行，三千就三千，我要。”
村支书看陈富贵坚决的样子，很想说一句：你有个屁钱，你要是能一次性拿出三千，那才有鬼。但这话，他作为村干部，不能说。
陈明会计在旁边开口：“支书叔，既然富贵兄弟这么想要后山，或许咱村也还有人想要后山，要不……咱明天直接开村会吧。”
村支书皱眉看向陈明会计，他其实是想把后山直接原价，继续包给陈子文的，这后山是在陈子文手里活的。陈子文这才刚挣钱，就到期，他收回来心里过不去，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没有谁比陈子文更合适，陈子文不仅自己挣钱，还能带动村里人跟着挣钱。
陈明会计对他点点头。
村支书会意，直接对陈富贵开口：“你也回去吧，明天来村委会大院开村会，到时候所有村民一起竞争。”
“好！”
陈富贵心有不甘的走出村委会大院，都怨陈明会计，开什么会。本来就是他想到的，这一开村会，村里肯定会冒出很多竞争者，谁都看到陈子文收果，眼睛又不瞎。
村支书：“你广播一下明天开村会竞争后山的事情，我去趟后山找子文。”
“行，你去吧。”
村支书刚走，陈明会计便打开广播，播报明天来村委大院开村会，竞拍后山。
文老寡妇扯陈子文衣袖：“子文，你听，好像是在说后山的事情，你说……你怎么就把后山续合同的事情给忘记。”
陈子文笑：“奶，没事，你放心，这后山肯定还是咱的。支书爷爷肯定愿意把后山再次包给咱。”
“你就这么肯定？”
陈子文：“若是支书爷爷想要用后山为村里赚一笔，早就在后山到期的第一时间说这事，怎么可能挨到现在，肯定是有人见咱收果，看全村半数人帮咱家干活，想着咱家能挣大钱，眼红呢！”
陈子文和文老寡妇刚说完这话，村支书便来到后山。
文老寡妇看到村支书上来，心底松一口气，想着这村支书肯定是来向她们说后山的事情，这心只要还想着她家，事情就好办。
村支书把陈富贵找他的事情说清楚。
陈子文：“支书爷爷，你说的这价格我能接受，只是包三十年，一次性才给村委会三千，是不是少点？要不就前十年这个数，后面的年数，等到时候看看物价变成什么样子，根据当时的物价，我再给钱。”
村支书叹口气：“给啥给。这些就不少，若不是你，这山还是荒山。谁知道能挣钱，我原本想着还是让你原价包山，但若是原价的话，村里现在半数人肯定都想要后山。我也是故意把价格说高，增加你的竞争优势。”
陈子文：“谢谢支书爷爷想着我家。”
“谢谢啥，要谢，也是我谢你呀。因为你的那些点子，你看看咱村现在过的日子，一个个白白胖胖，脸色红润。”
陈子文笑：“被支书爷爷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支书爷爷放心，明天我有办法把后山包过来。”
“我就是怕到时候有人拿池塘来说事情，池塘这几年挣钱，村里人也看见。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直接对外说，这池塘我们已经私下签订单独合同，一年二百。钱，已经交了。”
陈子文：“这个办法不行，若是有人故意让支书爷爷把这钱拿出来，却拿不出，到时候更麻烦。咱实话实说就行。包山的事情，直接卡死在拿钱数量和时间上面，两天必须拿出三千块钱，否则这个后山谁也别想要。就卡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人即便再想要池塘，可拿不出这三千块钱，他们也没办法。”
“行，那就这样办吧。”
文老寡妇对陈子文开口：“你在这看着，我回去给邮局打个电话，明天让你爸早去，等他们一上班，咱就把钱取出来。”
“行，奶，你去吧。”
文老寡妇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我就不相信有人竞争的过我们。”
还不到下午，山上所有的果都被人给打光，两个屋子几乎堆满。
即便今天还不到一整天，陈子文还是按照一整天的数给的工资。
陈子文还没下山，手速快的，已经有人把剥好的栗子送回来，陈子文称量完斤数，给对方钱，告诉她，以后剥好的栗子和核桃不送到山上，晚上八年送到她家，在她家称数给钱。
对方又拿走一些带壳的栗子走人。
陈子文和陈老头告别，便背着剥好的半袋子准备下山，陈老头看到，赶紧上去把袋子拿下来。
“你还是孩子，这栗子看着半袋子，也挺沉的，别压坏腰，明天我给你送回家里去。”
“行，那就麻烦爷爷。”
陈子文回家，喝着文老寡妇放着栗子和核桃熬得粥，觉得特别的好吃。
陈明武：“子文，这么多东西，你准备怎么卖？能放的住吗？”
“我准备炒栗子卖，核桃我再想想，这核桃壳硬，不好炒。”
文老寡妇：“炒东西我在行，我炒，里面放什么？”
“这炒栗子没有多大技术含量，只要翻转快速均匀就可以。这炒栗子，可比炒辣酱累，栗子太重，还是找两个村里的大劳力吧。”
陈明武点头：“嗯，我同意，别让婶子累着。”
文老寡妇一脸甜蜜：“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精贵，炒个东西还能累着！”
“奶，吃完饭，你帮我剥一些栗子出来，咱炒一下试试，我明天带到城里去。”
“行。我帮你炒。是去黑市？”
陈子文摇头：“货这么多，只靠黑市不行。再有十几天就是中秋节，我准备做礼盒，不知道是否卖的出去。”
吃完饭，陈明武也加入到剥栗子行列，剥出一些，文老寡妇便开始炒，陈子文往里面倒一些白糖。
即便文老寡妇翻的很快，但还是有点受热不均匀，味道……也没达到她想要的。
陈明武、文老寡妇、陈静好却吃的很爽。
陈静好更是停不下嘴，一直吃，一直喊：“真好吃。”
陈子文看着陈静好开口：“好吃，明天吃，没人和你抢，这东西太结实，吃多了，晚上睡觉胃消化不掉，到时候撑着胃疼！”
文老寡妇见陈子文只吃一个，表情很是一般，忍不住开口：“子文，不好吃？”
陈子文点头：“不是很满意。”
陈明武：“我觉得挺好呀。”
陈子文叹口气：“味道不对，应该比这个味更好，甜不腻，栗子壳上面也不应该有白糖渣的感觉。”
陈子文回想她上一世去街边小门头买糖炒栗的情景。
回忆，回忆。
旋转的机器。
不要这种，这种虽然做起来省力气，但不好吃。
大锅，后面支着大锅那种。
锅里面……对了，锅里面有东西。
“爸，咱周围有沙吗，粗砂粒子。”
陈明武不明所以：“咱家没有，咱家具厂墙角还有一些，盖房子剩下的。你要沙子做什么？”
“用沙子炒栗子。爸，我和你去弄些沙子回来，顺便把剥好的半袋子栗子拿回来。”
“行。”
文老寡妇赶紧去堂屋，把手电筒拿出来递给陈子文：“路上和你爸慢点。”
“知道，就在咱村，没事。”
陈明武骑三轮车，带着筐和陈子文去后山。
来到后山，陈子文去家具厂找出一把铁锨，让陈明武照着沙子大粗的地方铲，不要那种细软的。
陈老头站在旁边：“你们这大晚上的弄这个做什么？”
陈子文：“回家做实验。”
陈老头摇头：“就不能明天。也不嫌累。”
沙子装的差不多，陈明武把半袋子剥好的栗子拿到三轮车上面，载着陈子文一起回家。
回到家，陈子文刚准备伸手去碰装沙子的筐，忙被陈明武拒绝。
“你说怎么做就可以，剩下的我来。”
“把沙子过筛，只留上面粗大的，最好个头都差不多，太大的也不行。之后用水洗出来，放到锅里炒干。”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进屋，我干。”
陈明武把三轮车推进院子，按照陈子文的说法，开始筛沙，洗沙，洗完以后，文老寡妇便开始炒。
等沙子身上的水分全部蒸发，微微发热，陈子文抓几捧栗子扔进去。
“奶，上次咱和流动养蜂人买的蜂蜜还有吗？”
“有。要用？”
“用蜂蜜试试。”
文老寡妇手不停地翻炒，因为有沙子的缘故，显得特别吃力。
陈明武挽起衣袖：“婶子，我来吧。”
文老寡妇也没谦让，把手里的铲子递给陈明武：“我去拿蜂蜜。”
陈明武一边用力翻炒，一边开口：“用蜂蜜炒栗子，是不是太奢侈。我看村里其他人用半瓢鸡蛋，才能换一酒瓶蜂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