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米心里的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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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教你蒸了简单的鸡蛋羹。”我林忙解释着，对于刚才小米说我像她妈妈这句话实在有些接受不来。
“可是都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事情，爸爸从来没有让我进过厨房。在妈妈走以后，他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小米自己把用过的碗刷干净，放进了橱柜里，又帮着我打扫了餐厅，“禾智姐姐是妈妈之后第一个让我进厨房尝试做饭的人。”
“以前阿姨教过你做菜？”想想也是，在知道自己快要离开的时候，除了对这个世界的依恋，阿姨心里最放不下的是那些诶伴着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也会萌发教小米一些生活的本领的念头吧？毕竟想到自己要离开这个孩子，总是有太多的放心不下。
不过回想到小米因为害怕热油躲在我身后的样子，心里感叹了一下小米终究还是没有学会照顾自己。
“我很小的时候就怕火，妈妈一打着灶台的火眼，火苗一出来我就会感到害怕，可能是因为小时侯过生日吹蜡烛的时候被烫过吧？所以一直挺怕火的，妈妈曾经让我到厨房里看她做菜，也会让我帮忙切菜什么的，但是每次尝试到最后，一看见火我就放弃了，对我来说火苗还是太可怕了，所以在她离开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学会炒菜，更不要说让她亲口尝尝我做的菜了。所以，在她离开之后，我对做饭这件事情就更加消极怠工了。”小米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我用墩布拖地。
“怪不得小米打下手的时候到动作那么利落，原来是和阿姨学的啊。刚才打蛋液的时候，我就觉得小米的手法特别娴熟，我就觉得非常不简单呢。看来刚才我教你的那些步骤似乎有点像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呢。”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餐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过时间相对于平常关店的时间还要早一些，我并不准备离开，拉了把椅子与小米对立而坐。
小米听到我的夸奖脸上也带了喜色：“我妈妈可是厨师呢。”但是很快小米的脸色又再次黯淡下来，“但是爸爸不一样。”
“叔叔虽然不是厨师，但是应该也会做饭吧？”我记得小米刚才说过，在她妈妈过世之后，她爸爸曾经煮过胡萝卜小米粥给她喝，想来应该也是个会做饭的人。
小米却使劲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说的不一样不是指爸爸和妈妈的职业不一样，而是爸爸和妈妈对我的态度不一样。”说着话，小米眉间皱了起来，在眉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纹。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本来还在发愁要怎样安慰她的我，现在似乎感觉要抓住重点了。
小米依旧在皱着眉头絮絮叨叨说着爸爸妈妈的不一样：“爸爸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他知不知道这样真的让人很烦躁，就好像在他眼里我真么都不会做一样。他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似乎没有把什么都做不好。他总是在帮我做事情，却什么都不让我自己去做。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他自以为是地可怜我的样子。”小米说完，赌气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原来症结是在这里，不愿意和爸爸分享的难过，觉得爸爸不能放手让她做自己想要尝试的事情，所以小米宁愿无所事事也不愿意走出家门不光是因为大学应聘学生会发生的令人悲伤的经历，更重要的是在小米心里，她一直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得不到父亲的肯定。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觉得妈妈走了以后，会比其他孩子缺少母爱，所以才又当爸爸又当妈妈，一个人承担了两个角色，只是希望我也能感受到完整的爱。但是事实上，我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妈妈离开而觉得缺爱的思想不成熟的小毛孩。我跟本不缺少妈妈的爱，我明白的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妈妈根本不愿意离开我，她生病的时候很努力地在和病魔做抗争，就是最后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妈妈还总是很努力地呼吸着，想要和我聊上两句。妈妈那么努力地想要陪在我身边，我怎么会觉得感受不到妈妈的爱呢？爸爸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一点都不缺少母爱啊！所以根本不需要他来充当妈妈的角色。”小米说到这里，眼泪开始从眼角慢慢往外溢，我给她递过纸巾，看着她慢慢擦掉眼泪，“我很讨厌爸爸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有对爸爸说过你的想法么？”
小米摇了摇头：“他一直在自以为是地做着那些‘为我好’的事情，如果和他说了‘其实你做这些让我很生气’这样的话，爸爸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吧！”小米对于我这个提议显得有些消极，“让他误会吧，我不想让他体会我现在的挫败感。”
“所以说小米还真的是个非常懂事的好孩子呢。”我又给小米递了一张纸巾，“如果爸爸知道小米是这样的好孩子，并不会觉得受伤呢。”
“禾智姐姐是说，即使我对爸爸说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毫无用处’爸爸也不会生气么？”小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这样问我。
“这倒不是。”我被小米这句话噎得有些无奈，“如果只说这些话，爸爸肯定会受伤，我想说的是，小米可以尝试着去和爸爸说一些心里话，比如你从来没有觉得妈妈的离开让你觉得自己得不到爱，你也想凭借自己凭借成为爸爸的支撑，分担爸爸身上的重任。如果这样和叔叔聊天的话，我想叔叔一定会理解小米心里在想什么，就不会吧小米在当作小孩子看了。”
“我不愿意。太麻烦了，他都做了这么久的事情，其实就算是现在了解了，也依旧无法改变什么了。再说了他会有其他的误解也说不定呢。”小米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眼泪了。
我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有些事情解决起来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小米经历的事情是，我经历的事情是，每一个来大叔饭摊吃饭的食客正在经历的那些困扰亦是同样。我到了一杯温开水给小米喝，好让她从刚才悲伤的情绪中平静下来。
小米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又开始讲起了她妈妈的‘不一样’：“还有我觉得爸爸永远替代不了妈妈的还有一点就是妈妈愿意让我尝试很多事情，即使知道我害怕，妈妈也会鼓励我去试一试。而且失败了也不会嘲笑我，就像姐姐你对我一样。让我觉得自己就算失败了也不是笨蛋。做饭的事情是，小时候参加比赛的事情也是。即使妈妈知道我的实力不够，还是鼓励我去试一试。即使以失败告终，我还是会觉得这样的经历真的很棒。”小米回忆起妈妈的时候，总是挂着开心的笑颜，与刚才提到爸爸的时候截然相反。
“是什么比赛啊？”我有些好奇在陌生人面前腼腆的小米会参加什么样的比赛，不过想起小米之前和我说的应聘学生会的经历，也许在小米经历了那件惨痛之事前是另外一种性格也说不定。这样想着，我更加好奇地看向了小米。
那些不甘心，那些被人误会的伤感已经彻底从小米脸上消失，说到比赛小米笑得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是组装模型比赛，不过不是那种雕塑类的模型。”小米比划着，生怕我听不明白，“是那种模型可移动的那种比赛，就像是四驱赛车的那种比赛，但是又不完全是，我参加的是飞机模型的比赛，从外观的设计到最后制动机关都是要我们这些参赛选手自己设计。我上小学的时候，成绩不是特别好，但是非常喜欢研究电动玩具的构造，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是自然科学。那个时候我们班上只有我一个人报名参加比赛，班里的同学一直嘲笑我自不量力，只有妈妈觉得我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所以我还是很勇敢地报名参加了，结果还是没有拿到名次。”说到这里，小米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虽然没有拿到名次，听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制作的模型依旧成功了呢？”我看着此刻在她脸上得瑟的小表情，猜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嘿嘿，虽然没有拿到名次，但是我做的飞机模型飞起来了，只不过没有其他人飞得远。但是终究是成功了，也是因为那样，我才发现学习什么还真的挺重要的。毕竟看一些资料什么的，认识的字不多要求助别人很麻烦，再加上做模型的时候搭配零件的时候还要考虑发动机的转速什么的也是非常费脑子的事情，所以学习还是特别重要的。你看这就是妈妈我做事的方式，不会指责我，只会放手让我去做，然后让我自己看到结果，即使不好的结果，也会微笑地看着我，不会多说什么。就像姐姐教我做饭，也只会让我尝试，即使看见我怕火怕的要命，也不会嘲笑我胆子小不如人什么的，让我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白痴啦。”
“不过小学的时候就能做出能飞的模型，真的很厉害啦！”我由衷地给小米鼓掌，发现她难得的脸红起来。
“不是啦。那个超级简单的。”她不好意思摆着手，“不过在那之后，我都有好好学习，因为和妈妈做了约定——我大学一定会考上物理系，作出更棒的模型。虽然这个约定到目前只完成了一半。”
“你考上了物理系。”我笃定地结下了她的话，冲她眨了眨眼睛“那另一半愿望要什么时候实现呢？”
听了我的问题，小米颓然地垂下了眼睑，“不知道，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实现了吧？毕竟爸爸根本不像是妈妈，也不会像妈妈那样鼓励我去做这件事情。他到现在为止都只会建议我去做我根本不想做的工作，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小米拒绝了我的提议，看来症结真的是在于小米父亲对于小米做出选择的态度，可能真的像小米所说，有的时候适当的‘袖手旁观’可能是对小米最大的肯定和鼓励，小米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只需要她的父亲能够正视她身上的‘能力’。
小米喝干净了杯子里的水，墙上的挂钟也指向了平常关门的时间，我和小米走出了饭摊。
“能有人陪我说话真的很开心，还真的是把压在心上的大石头移开了呢。”小米伸了个懒腰，情绪已经好多了。
“对了，说到模型，那种不会动的模型小米也是可以搭建的吧？”我想起家里还有一组很复杂的乐高玩具，当时给那个人准备的礼物，现在永远也送不出去了。但是留在家里也是毫无用处，还不如转送给小米，也免得自己会触景生情。
“姐姐说的是瓶中船那样的模型么？还是高达那样的机器人模型？”
“是乐高，我手比较笨，放在我手里就闲置了，如果你喜欢的话，下回我拿过来，你再来店里吃饭的时候拿回去玩吧？是那种难度挺高的模型。”那个人最喜欢拼乐高了，以前我也试图帮过忙，结果连说明都看的似懂非懂。
“姐姐！姐姐！”我听到小米叫我，才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和那个人有关的回忆，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喜欢乐高吗？”我再次询问小米。
小米点了点头，但是却突然八卦地看向了我：“姐姐既然不愿意玩，那为什么还要买乐高玩具呢？该不会是？”
“是秘密哦？”我冲小米笑了笑。
“什么嘛！”小米‘戚’了一声，“我都告诉你我的秘密了，姐姐干嘛还要对我保密。”
“我只是教你蒸了简单的鸡蛋羹。”我林忙解释着，对于刚才小米说我像她妈妈这句话实在有些接受不来。
“可是都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事情，爸爸从来没有让我进过厨房。在妈妈走以后，他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小米自己把用过的碗刷干净，放进了橱柜里，又帮着我打扫了餐厅，“禾智姐姐是妈妈之后第一个让我进厨房尝试做饭的人。”
“以前阿姨教过你做菜？”想想也是，在知道自己快要离开的时候，除了对这个世界的依恋，阿姨心里最放不下的是那些诶伴着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也会萌发教小米一些生活的本领的念头吧？毕竟想到自己要离开这个孩子，总是有太多的放心不下。
不过回想到小米因为害怕热油躲在我身后的样子，心里感叹了一下小米终究还是没有学会照顾自己。
“我很小的时候就怕火，妈妈一打着灶台的火眼，火苗一出来我就会感到害怕，可能是因为小时侯过生日吹蜡烛的时候被烫过吧？所以一直挺怕火的，妈妈曾经让我到厨房里看她做菜，也会让我帮忙切菜什么的，但是每次尝试到最后，一看见火我就放弃了，对我来说火苗还是太可怕了，所以在她离开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学会炒菜，更不要说让她亲口尝尝我做的菜了。所以，在她离开之后，我对做饭这件事情就更加消极怠工了。”小米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我用墩布拖地。
“怪不得小米打下手的时候到动作那么利落，原来是和阿姨学的啊。刚才打蛋液的时候，我就觉得小米的手法特别娴熟，我就觉得非常不简单呢。看来刚才我教你的那些步骤似乎有点像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呢。”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餐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过时间相对于平常关店的时间还要早一些，我并不准备离开，拉了把椅子与小米对立而坐。
小米听到我的夸奖脸上也带了喜色：“我妈妈可是厨师呢。”但是很快小米的脸色又再次黯淡下来，“但是爸爸不一样。”
“叔叔虽然不是厨师，但是应该也会做饭吧？”我记得小米刚才说过，在她妈妈过世之后，她爸爸曾经煮过胡萝卜小米粥给她喝，想来应该也是个会做饭的人。
小米却使劲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说的不一样不是指爸爸和妈妈的职业不一样，而是爸爸和妈妈对我的态度不一样。”说着话，小米眉间皱了起来，在眉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纹。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本来还在发愁要怎样安慰她的我，现在似乎感觉要抓住重点了。
小米依旧在皱着眉头絮絮叨叨说着爸爸妈妈的不一样：“爸爸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他知不知道这样真的让人很烦躁，就好像在他眼里我真么都不会做一样。他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似乎没有把什么都做不好。他总是在帮我做事情，却什么都不让我自己去做。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他自以为是地可怜我的样子。”小米说完，赌气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原来症结是在这里，不愿意和爸爸分享的难过，觉得爸爸不能放手让她做自己想要尝试的事情，所以小米宁愿无所事事也不愿意走出家门不光是因为大学应聘学生会发生的令人悲伤的经历，更重要的是在小米心里，她一直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得不到父亲的肯定。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觉得妈妈走了以后，会比其他孩子缺少母爱，所以才又当爸爸又当妈妈，一个人承担了两个角色，只是希望我也能感受到完整的爱。但是事实上，我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妈妈离开而觉得缺爱的思想不成熟的小毛孩。我跟本不缺少妈妈的爱，我明白的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妈妈根本不愿意离开我，她生病的时候很努力地在和病魔做抗争，就是最后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妈妈还总是很努力地呼吸着，想要和我聊上两句。妈妈那么努力地想要陪在我身边，我怎么会觉得感受不到妈妈的爱呢？爸爸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一点都不缺少母爱啊！所以根本不需要他来充当妈妈的角色。”小米说到这里，眼泪开始从眼角慢慢往外溢，我给她递过纸巾，看着她慢慢擦掉眼泪，“我很讨厌爸爸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有对爸爸说过你的想法么？”
小米摇了摇头：“他一直在自以为是地做着那些‘为我好’的事情，如果和他说了‘其实你做这些让我很生气’这样的话，爸爸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吧！”小米对于我这个提议显得有些消极，“让他误会吧，我不想让他体会我现在的挫败感。”
“所以说小米还真的是个非常懂事的好孩子呢。”我又给小米递了一张纸巾，“如果爸爸知道小米是这样的好孩子，并不会觉得受伤呢。”
“禾智姐姐是说，即使我对爸爸说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毫无用处’爸爸也不会生气么？”小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这样问我。
“这倒不是。”我被小米这句话噎得有些无奈，“如果只说这些话，爸爸肯定会受伤，我想说的是，小米可以尝试着去和爸爸说一些心里话，比如你从来没有觉得妈妈的离开让你觉得自己得不到爱，你也想凭借自己凭借成为爸爸的支撑，分担爸爸身上的重任。如果这样和叔叔聊天的话，我想叔叔一定会理解小米心里在想什么，就不会吧小米在当作小孩子看了。”
“我不愿意。太麻烦了，他都做了这么久的事情，其实就算是现在了解了，也依旧无法改变什么了。再说了他会有其他的误解也说不定呢。”小米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眼泪了。
我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有些事情解决起来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小米经历的事情是，我经历的事情是，每一个来大叔饭摊吃饭的食客正在经历的那些困扰亦是同样。我到了一杯温开水给小米喝，好让她从刚才悲伤的情绪中平静下来。
小米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又开始讲起了她妈妈的‘不一样’：“还有我觉得爸爸永远替代不了妈妈的还有一点就是妈妈愿意让我尝试很多事情，即使知道我害怕，妈妈也会鼓励我去试一试。而且失败了也不会嘲笑我，就像姐姐你对我一样。让我觉得自己就算失败了也不是笨蛋。做饭的事情是，小时候参加比赛的事情也是。即使妈妈知道我的实力不够，还是鼓励我去试一试。即使以失败告终，我还是会觉得这样的经历真的很棒。”小米回忆起妈妈的时候，总是挂着开心的笑颜，与刚才提到爸爸的时候截然相反。
“是什么比赛啊？”我有些好奇在陌生人面前腼腆的小米会参加什么样的比赛，不过想起小米之前和我说的应聘学生会的经历，也许在小米经历了那件惨痛之事前是另外一种性格也说不定。这样想着，我更加好奇地看向了小米。
那些不甘心，那些被人误会的伤感已经彻底从小米脸上消失，说到比赛小米笑得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是组装模型比赛，不过不是那种雕塑类的模型。”小米比划着，生怕我听不明白，“是那种模型可移动的那种比赛，就像是四驱赛车的那种比赛，但是又不完全是，我参加的是飞机模型的比赛，从外观的设计到最后制动机关都是要我们这些参赛选手自己设计。我上小学的时候，成绩不是特别好，但是非常喜欢研究电动玩具的构造，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是自然科学。那个时候我们班上只有我一个人报名参加比赛，班里的同学一直嘲笑我自不量力，只有妈妈觉得我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所以我还是很勇敢地报名参加了，结果还是没有拿到名次。”说到这里，小米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虽然没有拿到名次，听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制作的模型依旧成功了呢？”我看着此刻在她脸上得瑟的小表情，猜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嘿嘿，虽然没有拿到名次，但是我做的飞机模型飞起来了，只不过没有其他人飞得远。但是终究是成功了，也是因为那样，我才发现学习什么还真的挺重要的。毕竟看一些资料什么的，认识的字不多要求助别人很麻烦，再加上做模型的时候搭配零件的时候还要考虑发动机的转速什么的也是非常费脑子的事情，所以学习还是特别重要的。你看这就是妈妈我做事的方式，不会指责我，只会放手让我去做，然后让我自己看到结果，即使不好的结果，也会微笑地看着我，不会多说什么。就像姐姐教我做饭，也只会让我尝试，即使看见我怕火怕的要命，也不会嘲笑我胆子小不如人什么的，让我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白痴啦。”
“不过小学的时候就能做出能飞的模型，真的很厉害啦！”我由衷地给小米鼓掌，发现她难得的脸红起来。
“不是啦。那个超级简单的。”她不好意思摆着手，“不过在那之后，我都有好好学习，因为和妈妈做了约定——我大学一定会考上物理系，作出更棒的模型。虽然这个约定到目前只完成了一半。”
“你考上了物理系。”我笃定地结下了她的话，冲她眨了眨眼睛“那另一半愿望要什么时候实现呢？”
听了我的问题，小米颓然地垂下了眼睑，“不知道，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实现了吧？毕竟爸爸根本不像是妈妈，也不会像妈妈那样鼓励我去做这件事情。他到现在为止都只会建议我去做我根本不想做的工作，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小米拒绝了我的提议，看来症结真的是在于小米父亲对于小米做出选择的态度，可能真的像小米所说，有的时候适当的‘袖手旁观’可能是对小米最大的肯定和鼓励，小米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只需要她的父亲能够正视她身上的‘能力’。
小米喝干净了杯子里的水，墙上的挂钟也指向了平常关门的时间，我和小米走出了饭摊。
“能有人陪我说话真的很开心，还真的是把压在心上的大石头移开了呢。”小米伸了个懒腰，情绪已经好多了。
“对了，说到模型，那种不会动的模型小米也是可以搭建的吧？”我想起家里还有一组很复杂的乐高玩具，当时给那个人准备的礼物，现在永远也送不出去了。但是留在家里也是毫无用处，还不如转送给小米，也免得自己会触景生情。
“姐姐说的是瓶中船那样的模型么？还是高达那样的机器人模型？”
“是乐高，我手比较笨，放在我手里就闲置了，如果你喜欢的话，下回我拿过来，你再来店里吃饭的时候拿回去玩吧？是那种难度挺高的模型。”那个人最喜欢拼乐高了，以前我也试图帮过忙，结果连说明都看的似懂非懂。
“姐姐！姐姐！”我听到小米叫我，才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和那个人有关的回忆，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喜欢乐高吗？”我再次询问小米。
小米点了点头，但是却突然八卦地看向了我：“姐姐既然不愿意玩，那为什么还要买乐高玩具呢？该不会是？”
“是秘密哦？”我冲小米笑了笑。
“什么嘛！”小米‘戚’了一声，“我都告诉你我的秘密了，姐姐干嘛还要对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