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馋食VS护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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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你就让我搭把手吧，这针线活儿我做得还不错的。妞妞和秋儿小姑正玩得高兴呢，也不用我看着了。我一个人坐着，怪不好意思的。”万氏却坚持道。
周氏不好再拒绝，就递给她一根针和一团线。四个人，一人缝一个边。一时间大家都不晓得要说些什么的好。
万氏心里也正在思量着，四叔四婶虽然没有追问为啥突然间跑过来，但自个儿总得要说点啥的吧。家里的动静那么大，这边应该早就听到的了，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四婶，今晚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忙了，”万氏先笑道，接着又有些不自在地继续，“如果不是四叔四婶，我都不晓得这大晚上的我能去哪儿……想必四婶你们也有听到了吧，咱家那边吵得那么厉害……妞妞都吓哭了，我只好带她出来了。”
周氏也猜到了这一点的，只是她对大房心里还有些疙瘩，不会主动跟大房的人走动，平常有什么事都是让罗达胜去的，因为两家人的不亲近，她就觉得不方便也不想问得太多。
但现在万氏主动说起来了，她作为长辈的，也不能不说点什么。
“你们那是干啥呢，把孩子都吓成这样子了？”周氏轻声问道。
万氏苦笑了一下，说道：“家里在商量着以后的打算，说着说着，就起了争执。”
“那你有啥打算？”周氏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我能有啥打算，有公爹婆婆在，还有大哥大嫂，哪能轮到我们说话的。”万氏再次苦笑道。这一次笑得比刚才更苦涩了。
周氏就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她没有与公婆相处的经历。而且大房的家事，她也没有立场去说点啥。
“不管咋说，你们也要为孩子作作打算。”周氏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玩耍的妞妞，说道。她本来还想说你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的呢。不过想了想，还是点到为止就好了。
万氏也转头看着妞妞，呆了一会儿。点头道：“四婶说的对。孩子就是娘的命根子，我也不愿意苦了孩子。”
而罗喜儿看着柔弱年轻的万氏，早已神游天外了，原来的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都在忙啥呢，在大学念书，准备了一场大考试，好像还去了某处名胜景点旅游，好像……哪一种情况都有可能，就是没可能已经成为人妻，人母。
……
第二天下午。周氏娘儿几个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哎哟。都在呀。”容氏横在厨房门口。朝里面大声喊道。
罗喜儿正站在厨房最里面擦洗案板、作台等，听到声音就皱了皱眉，这容氏啥时候过来的，都没听到脚步声音呢。
“是志海媳妇来了呀。有事么？”周氏正弯着腰收拾柴火堆，她站直了身，一开口就直接问到。她不太喜欢容氏这个人，每次过来都没有好事儿。
“没啥事儿，就是听说你们又支起了个摊子，家里还弄了个啥作坊，我就过来瞧瞧。四婶，你不介意的吧。”容氏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腿往里走。也不管周氏答不答应。
罗喜儿他们现在就只请了罗五妹和大昌媳妇两人做工，她们两人也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不知道容氏是从哪里听来的开作坊的事儿。还是说，她每天正事不做，就只盯着他们四房这边的动静？
大锅里的卤汤香干刚好煮开了。锅盖边沿不断地有水气扑出来。卤汤香味扑鼻。
“煮啥呢，这么老香的？”容氏闻到香味，用力地吸吸鼻子，步子迈得更大了。一下子就窜到了灶前，伸手就要去揭锅盖子。
站在灶洞口的周大姨下手更快，也一下子就用力按住了锅盖，没好气地喊道：“你干啥呢？”
“我就看看嘛，不行么。”容氏翻了个白眼，手吊在半空中。
“这又不是你家的灶间，你看啥看呀。”周大姨可不会跟她客气了。
“哟，周大姨，你这话咋说的呀。这不是我家的灶间，那也不是你家的灶间吧。你能看得，我当然也能看啦。”容氏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那股香味一阵阵地往她的鼻子里钻呢。
周大姨也不是那种容易屈服的人，嗤笑道：“你是哪个哦，口气这么大，你刚才说你也能看？呵，你都当娘的人了，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去到别人的家里要有礼有貌的么？首先的一点，就是别乱动人家家里的东西。”
“我家四婶都没说话呢，你一个外人，说啥呢？”容氏不高兴了。
“四嫂，这锅里头在煮明天要拿去卖的东西，还没有煮好呢，不能揭锅的，揭了这味儿就变了。到时谁还会来买咧。”罗喜儿不想她大姨跟容氏这种人一般见识，就走了过来，抢先出声，胡乱地编道。
反正她年纪小，就算是说了啥冲人的话儿，别人也不能太较真。
不好卖那就更好啦，容氏在心里头说道。
“是不是在煮啥香干豆腐泡呀，我都没见过是啥东西咧，喜儿，你就揭开点缝儿，捞点儿出来，让四嫂尝尝呗，看好吃不？”容氏盯着那口直冒热气的大锅，眼睛都不眨一下。
罗喜儿心里冷哼了一声，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真好意思开这个口。而且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容氏也还能再次说出要她把锅盖揭开的话儿来。
周氏在一旁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家是不是早应该送一些给大房和二房尝尝鲜的。
他们家跟二房一直没有互相送吃食或送节礼的往来。当然以前他们就是送了，人家也看不上。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些，能送些好的了，可她已经没有了那种毕竟大家兄弟妯娌一场、要亲近亲近的热情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心淡了。
现在容氏都开口要起来了，又是自个儿家里有的吃食，更不好说不给了。周氏就看了罗喜儿一眼，又朝那口大锅扬了扬下巴。罗喜儿明白她娘的意思，是让她给容氏弄点出来也好打发她离开，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倒不是她不舍得给，而是她瞧不惯容氏的态度。
上次容氏是想翻她手里的篮子，这次是想揭她家里的锅盖子。要是给了这一次，以后她就得天天来了。
“瞧瞧，瞧瞧，都没有人说要招待你，你倒好意思自个儿要起来了，这嘴可真是够馋的呀。”不等罗喜儿开口，周大姨再次心直口快地嗤笑道。
“你说啥？你说你在咱村子里，说得好听点儿的，你是个客人，不好听的，你就是个外人。你也好意思强出头来说这说那的，咱……”容氏都被抢白了几次，脸上也挂不住了。
“我是个外人，那你是个啥呢？你不更是外人么？”周大姨笑着道。
“我咋是外人了。孩子几个都叫我一声四嫂咧。”容氏大声地回道
“呵呵，几个孩子还都叫我一声大姨咧。 我可是他们的亲大姨，咱们总归还有些血缘关系在。你说你，要不是嫁给了你男人，孩子们会叫你一声四嫂么？嗯，还只是堂嫂呢。”周大姨憋了她一眼，淡淡地反击道。
“你，你……”容氏被呛到说不出话来了。
她白了一眼周大姨，就转向罗喜儿，靠得更近了，讨好地笑着，“喜儿，这还要煮多久呀？”
一听她这话，罗喜儿也忍不住在心里惊叹道，这容氏的脸皮到底是啥做的呀，这样子了都还不死心。但心里也更坚持今天不能让容氏得逞了。
她装作难做的样子，一脸苦恼地说道：“四嫂，你就别问了。这东西是我大姨做出来的。你想尝尝，那是要问过我大姨才行的。”
罗喜儿看出来了，对于容氏这种厚脸皮的人，又是本家人，她们还真的说不了太过的话来。还就是她大姨，这个“外人”能压压容氏。
容氏疑惑地看了看罗喜儿，又看了看挡在大灶前的，随时防备着她伸手过去的周大姨。她不相信罗喜儿这话。就算是周大姨做出来的又怎么样，东西是在四叔家里做的烧的，那就是四叔家的了，可她到底也是不敢去揭那锅盖子了。
她在周大姨面前就没讨到啥好的，又见是不可能要到好吃的了，就不忍耐了，瞪起了眼睛，嚷道：“不就是个豆子弄出来的破玩意儿，有啥稀罕的，还大的小的都护着，吃一口都不让……这么小气吧啦干啥……你说说，你也说说，有谁像你们这样子护食的。有你们这样的亲戚说出去也是没脸子……哼，还挡啥挡，你咋不躺上面去咧。”
“四嫂既然不稀罕咱家的东西，那咋地还开这个口跟咱们要呀？明明就是要不到了，才这么说的。四嫂就不小气了哦，四嫂可是经常能吃个零嘴啥的，咋从来也没见你能分点儿给咱们几个小孩子呢。”罗喜儿也没耐性了。
“咱们就是护食又咋地，碍着你了？我还真真没见过有你这样子嘴馋的人，馋到要过来自个的叔婶家里伸手要吃的。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在这两丫头面前，你也不会羞脸的呀。”
如果容氏不是一跨进来就要自己伸手去揭锅盖，周大姨也不可能会屡次这样子损她的。
“四婶，你就让我搭把手吧，这针线活儿我做得还不错的。妞妞和秋儿小姑正玩得高兴呢，也不用我看着了。我一个人坐着，怪不好意思的。”万氏却坚持道。
周氏不好再拒绝，就递给她一根针和一团线。四个人，一人缝一个边。一时间大家都不晓得要说些什么的好。
万氏心里也正在思量着，四叔四婶虽然没有追问为啥突然间跑过来，但自个儿总得要说点啥的吧。家里的动静那么大，这边应该早就听到的了，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四婶，今晚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忙了，”万氏先笑道，接着又有些不自在地继续，“如果不是四叔四婶，我都不晓得这大晚上的我能去哪儿……想必四婶你们也有听到了吧，咱家那边吵得那么厉害……妞妞都吓哭了，我只好带她出来了。”
周氏也猜到了这一点的，只是她对大房心里还有些疙瘩，不会主动跟大房的人走动，平常有什么事都是让罗达胜去的，因为两家人的不亲近，她就觉得不方便也不想问得太多。
但现在万氏主动说起来了，她作为长辈的，也不能不说点什么。
“你们那是干啥呢，把孩子都吓成这样子了？”周氏轻声问道。
万氏苦笑了一下，说道：“家里在商量着以后的打算，说着说着，就起了争执。”
“那你有啥打算？”周氏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我能有啥打算，有公爹婆婆在，还有大哥大嫂，哪能轮到我们说话的。”万氏再次苦笑道。这一次笑得比刚才更苦涩了。
周氏就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她没有与公婆相处的经历。而且大房的家事，她也没有立场去说点啥。
“不管咋说，你们也要为孩子作作打算。”周氏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玩耍的妞妞，说道。她本来还想说你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的呢。不过想了想，还是点到为止就好了。
万氏也转头看着妞妞，呆了一会儿。点头道：“四婶说的对。孩子就是娘的命根子，我也不愿意苦了孩子。”
而罗喜儿看着柔弱年轻的万氏，早已神游天外了，原来的自己在二十岁的时候都在忙啥呢，在大学念书，准备了一场大考试，好像还去了某处名胜景点旅游，好像……哪一种情况都有可能，就是没可能已经成为人妻，人母。
……
第二天下午。周氏娘儿几个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哎哟。都在呀。”容氏横在厨房门口。朝里面大声喊道。
罗喜儿正站在厨房最里面擦洗案板、作台等，听到声音就皱了皱眉，这容氏啥时候过来的，都没听到脚步声音呢。
“是志海媳妇来了呀。有事么？”周氏正弯着腰收拾柴火堆，她站直了身，一开口就直接问到。她不太喜欢容氏这个人，每次过来都没有好事儿。
“没啥事儿，就是听说你们又支起了个摊子，家里还弄了个啥作坊，我就过来瞧瞧。四婶，你不介意的吧。”容氏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腿往里走。也不管周氏答不答应。
罗喜儿他们现在就只请了罗五妹和大昌媳妇两人做工，她们两人也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不知道容氏是从哪里听来的开作坊的事儿。还是说，她每天正事不做，就只盯着他们四房这边的动静？
大锅里的卤汤香干刚好煮开了。锅盖边沿不断地有水气扑出来。卤汤香味扑鼻。
“煮啥呢，这么老香的？”容氏闻到香味，用力地吸吸鼻子，步子迈得更大了。一下子就窜到了灶前，伸手就要去揭锅盖子。
站在灶洞口的周大姨下手更快，也一下子就用力按住了锅盖，没好气地喊道：“你干啥呢？”
“我就看看嘛，不行么。”容氏翻了个白眼，手吊在半空中。
“这又不是你家的灶间，你看啥看呀。”周大姨可不会跟她客气了。
“哟，周大姨，你这话咋说的呀。这不是我家的灶间，那也不是你家的灶间吧。你能看得，我当然也能看啦。”容氏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那股香味一阵阵地往她的鼻子里钻呢。
周大姨也不是那种容易屈服的人，嗤笑道：“你是哪个哦，口气这么大，你刚才说你也能看？呵，你都当娘的人了，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去到别人的家里要有礼有貌的么？首先的一点，就是别乱动人家家里的东西。”
“我家四婶都没说话呢，你一个外人，说啥呢？”容氏不高兴了。
“四嫂，这锅里头在煮明天要拿去卖的东西，还没有煮好呢，不能揭锅的，揭了这味儿就变了。到时谁还会来买咧。”罗喜儿不想她大姨跟容氏这种人一般见识，就走了过来，抢先出声，胡乱地编道。
反正她年纪小，就算是说了啥冲人的话儿，别人也不能太较真。
不好卖那就更好啦，容氏在心里头说道。
“是不是在煮啥香干豆腐泡呀，我都没见过是啥东西咧，喜儿，你就揭开点缝儿，捞点儿出来，让四嫂尝尝呗，看好吃不？”容氏盯着那口直冒热气的大锅，眼睛都不眨一下。
罗喜儿心里冷哼了一声，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真好意思开这个口。而且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容氏也还能再次说出要她把锅盖揭开的话儿来。
周氏在一旁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家是不是早应该送一些给大房和二房尝尝鲜的。
他们家跟二房一直没有互相送吃食或送节礼的往来。当然以前他们就是送了，人家也看不上。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些，能送些好的了，可她已经没有了那种毕竟大家兄弟妯娌一场、要亲近亲近的热情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心淡了。
现在容氏都开口要起来了，又是自个儿家里有的吃食，更不好说不给了。周氏就看了罗喜儿一眼，又朝那口大锅扬了扬下巴。罗喜儿明白她娘的意思，是让她给容氏弄点出来也好打发她离开，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倒不是她不舍得给，而是她瞧不惯容氏的态度。
上次容氏是想翻她手里的篮子，这次是想揭她家里的锅盖子。要是给了这一次，以后她就得天天来了。
“瞧瞧，瞧瞧，都没有人说要招待你，你倒好意思自个儿要起来了，这嘴可真是够馋的呀。”不等罗喜儿开口，周大姨再次心直口快地嗤笑道。
“你说啥？你说你在咱村子里，说得好听点儿的，你是个客人，不好听的，你就是个外人。你也好意思强出头来说这说那的，咱……”容氏都被抢白了几次，脸上也挂不住了。
“我是个外人，那你是个啥呢？你不更是外人么？”周大姨笑着道。
“我咋是外人了。孩子几个都叫我一声四嫂咧。”容氏大声地回道
“呵呵，几个孩子还都叫我一声大姨咧。 我可是他们的亲大姨，咱们总归还有些血缘关系在。你说你，要不是嫁给了你男人，孩子们会叫你一声四嫂么？嗯，还只是堂嫂呢。”周大姨憋了她一眼，淡淡地反击道。
“你，你……”容氏被呛到说不出话来了。
她白了一眼周大姨，就转向罗喜儿，靠得更近了，讨好地笑着，“喜儿，这还要煮多久呀？”
一听她这话，罗喜儿也忍不住在心里惊叹道，这容氏的脸皮到底是啥做的呀，这样子了都还不死心。但心里也更坚持今天不能让容氏得逞了。
她装作难做的样子，一脸苦恼地说道：“四嫂，你就别问了。这东西是我大姨做出来的。你想尝尝，那是要问过我大姨才行的。”
罗喜儿看出来了，对于容氏这种厚脸皮的人，又是本家人，她们还真的说不了太过的话来。还就是她大姨，这个“外人”能压压容氏。
容氏疑惑地看了看罗喜儿，又看了看挡在大灶前的，随时防备着她伸手过去的周大姨。她不相信罗喜儿这话。就算是周大姨做出来的又怎么样，东西是在四叔家里做的烧的，那就是四叔家的了，可她到底也是不敢去揭那锅盖子了。
她在周大姨面前就没讨到啥好的，又见是不可能要到好吃的了，就不忍耐了，瞪起了眼睛，嚷道：“不就是个豆子弄出来的破玩意儿，有啥稀罕的，还大的小的都护着，吃一口都不让……这么小气吧啦干啥……你说说，你也说说，有谁像你们这样子护食的。有你们这样的亲戚说出去也是没脸子……哼，还挡啥挡，你咋不躺上面去咧。”
“四嫂既然不稀罕咱家的东西，那咋地还开这个口跟咱们要呀？明明就是要不到了，才这么说的。四嫂就不小气了哦，四嫂可是经常能吃个零嘴啥的，咋从来也没见你能分点儿给咱们几个小孩子呢。”罗喜儿也没耐性了。
“咱们就是护食又咋地，碍着你了？我还真真没见过有你这样子嘴馋的人，馋到要过来自个的叔婶家里伸手要吃的。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在这两丫头面前，你也不会羞脸的呀。”
如果容氏不是一跨进来就要自己伸手去揭锅盖，周大姨也不可能会屡次这样子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