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果树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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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哥儿俩也是靠各自听闻得来的点滴凑了个完整。罗喜儿听了唏嘘不己，原本她只是好奇的一问，没想到还问出了些她爹的童年经历来了。她可以想像得出王氏他们是怎么个闹腾法的,她爹又是如何地不受待见的，甚至能想像得到她爹的成长史了，就是从一个小受气包到一个大受气包的过程。不过呢她爹多多少少都学到了些东西，这可是好事儿呢。普通农家的孩子几乎都是大字不认识一个的。他不但自己能认些字，而且还能用他所学到的去教一教自个的儿子。
另外，她想着，哥哥应该是很想继续识字念书的吧，但又不愿意看到自个的爹娘难受内疚，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想也是压抑着没有表露出来。罗喜儿看着她哥那黯然的表情，觉得真是为难了这小子了，这么好学上进，可惜家里供送不起呀。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个疑问，她哥是识些字没错，但绝对还不到会使用成语的程度的。她就大大方方地提出了她的疑问。
“哥，昨儿个晚上，你说了啥积习啥返的，那也是爹教你的么？”罗喜儿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装的还真像。
罗志顺先是嘿嘿笑着摇了摇头，又抬手挠挠头，才解释道：“是积习难返，另外一个说法积重难返，大概意思就是说长时间形成的一些旧习惯，很难改变了。不是爹教的，是上年开春开学前，我和小庆一起去打扫村中的私塾，从先生那里听来的。昨儿晚上哥哥是说给自个儿听的，忘了你们也都能听着呢，哥也不晓得那样说对不对的呢。”说完这一长句，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罗喜儿深吸一口气，好家伙，记性咋这么好，一年前偶尔旁听到的内容，一年后都还记得这么清楚，悟性也够好的，懂得结合身边的例子呢。这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呀，咱可不能浪费了。要是她哥能多学些东西，眼界也能开阔些，以后对家里也好呀。哥，你等着，你不会一直念不起书的。
“哥，你真厉害，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记得。哥，你也教我认字写字吧，我想学会写自个儿的名字咧。”罗喜儿眨着大眼睛看着她哥说道。眼下家里还供不了哥哥去念书，但我能给哥哥找点事儿做，让他心里好受些。
罗志顺有些惊讶地看着罗喜儿，二妹妹咋突然间要学识字了呢？
“我也要学。二姐，我会写自个儿的名字了。哥教我的。”罗志成也嚷着。
罗喜儿转头，抬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罗志顺回过神来，既然二妹妹和小弟都想学，那就教吧，他也能温习一下。于是他点了点头，脸上又多了些笑容。罗喜儿也回了个大大地笑脸过去。
傍晚，罗达胜回来得比往常要早一些。他才走一进屋里，罗志成和罗秋儿就扑到了他身边了，就差没有一左一右地抱着他的大腿，罗喜儿和罗志顺则眼巴巴地瞧着他看，连罗小玉也抬起了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每个孩子心里都记挂着他昨晚儿说的话呢。
周氏就笑骂道：“咋了，那么盼着你爹快回来的。这一回到了，也不问问你爹累不累渴不渴的，一个个的都瞪着他干啥呢？”
其实她自个也往门外张望了好几次的，就是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不过跟孩子们不同的是她是在担忧和关心。
经周氏的这么一说，几个孩子都不好意思起来了。罗达胜看了他媳妇一眼，憨憨地笑着，他晓得媳妇儿是在关心他呢。罗志成接过他爹戴的斗笠去放好，罗志顺拖过来一条凳子给他坐下，罗喜儿则去厨房把她娘早准备好的姜汤端过来给她爹喝了暖和暖和身子，只有罗秋儿最小，得以坐上了他的大腿。
看着他爹喝完了姜汤，罗志成就再也忍不住地问道：“爹，你见了张三伯了么？三伯说啥了？”
罗达胜把碗顺手放在桌子上，“见了。今早儿，我一出门就碰上了你张三伯。他也往镇上去，咱俩就一块走了。爹把咱家想种些果树的事说了。你张三伯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他老家那带果树多的是，找几棵树苗子不成问题。”
他们几个听了，都很开心，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搞定了树苗的事。
“爹，那咱们啥时候能拿到果苗呢？”罗喜儿没忘记要问这一点。眼下可正是种植的好天时呢。
“估计要个十来天吧。张三哥要先托人带话给他老爹，要去挖苗子，再托人给带出来，是要花上好些天的。”罗达胜想了一下，按往常托人带东西的情况估算了个时间。
罗喜儿心里嘀咕了一下，按充裕点来算，十五天吧，那等拿到果苗就是四月的下旬了，那个时候还是好时节。不过她还是盼着能早点拿到果树苗。
“爹，张三伯有说是啥果苗了不？”罗志顺问道。
“你张三伯提到了他老爹家种有桃树，李子树，柑橘树。这正好就有顺子和小玉想要的苗子呢。”罗达胜老老实实地答道。那么麻烦别人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所以他也没指定都要啥苗子，就让张三哥看着办。
一家人都很高兴，又围绕着果树说了一会。接着罗达胜又告诉了他们另一件事儿。他在镇上的活计明儿就是最后一天了。明儿完工后就能领到工钱了。他上了六天的工，每天是十文钱，总共能拿到六十文的工钱。而且，他已经找好了下一家的活儿了，还是今早儿张三哥给介绍的。邻村的冯财主家里要加盖房子，请了张三哥去做些木工活，所以知道他那里还需要小工，就让罗达胜后天早上跟他一块儿过去冯家村。
罗达胜挺开心的，这边的刚完工，接着又有下一份活计了，中间一点儿功夫也没费。他连说今儿个太幸运了，张三哥太够意思了，一下子就帮了他们家两个大忙呢。
周氏也连连点头附和，看样子也很高兴。眼下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孩子他爹能一直有些活计做做，真的是帮补了不少呀。唉，可就是都是些能累趴人的体力活呀，看孩子他爹每天累得不行的样子，她是心疼得不行呀。这个季节还老下牛毛细雨的，人在外头呆久了，也是要打湿身的呢。心疼归心疼，为了一家大小的，这活计还是要去做了，只能每天给他煮碗姜汤喝，去去湿寒气了。
罗喜儿和她哥、她姐三人也是和周氏一样的感受，看着心疼但自个儿又帮不上忙。
一连着好几天，天天都下着雨，很多时候都是毛毛细雨，有时也下得很大很急。周氏一直没让几个孩子出外。她自己要出去了，也是马上就回家来的，无非就是出去摘一下菜，提些井水，去田头地里转一转看看庄稼。罗喜儿和罗小玉几乎整个白天都坐着做针线活，一个是在边学边练手，一个是在做绣活。这几天周氏和罗小玉做出了不少的绣样，就等着天气稍好一些，拿去镇上卖了。
两男孩子就帮忙打扫、收拾屋子和厨房，再来就是挑选豆子，挑出好的来留种或者卖掉，不太好的就留着给自个家里作粮食。罗志顺还每天抽了空儿教罗喜儿和罗志成两人认两三个字，然后三人一起在地上反复地练写一会。
这天的晚饭后，周氏在厨房里烧热水给家人洗澡用，其他的人都在堂屋继续各自手上的活儿。雨天，天阴沉沉的，天就黑得快些，罗喜儿家也不得不点起了油灯。
忽然外头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叫着“罗四哥，罗四哥”。一会儿，一个跟罗达胜年纪差不多的汉子就到了门口。
罗达胜已经迎到了门口，“哟，张三哥呀，快进来，这大雨天的，啥事儿呀？”
罗喜儿就知道了这汉子正是帮她们家找果树苗，又帮她爹介绍了份小工的张三哥。村里同辈的，不管年龄大小都是叫他张三哥的，小一辈的就叫他张三伯或张三叔。几个孩子有礼貌地叫起人来，张三哥笑哈哈地应着，还问了他们一两句话。
“罗四哥，我家的大哥刚来了，捎带了几棵果苗来。这不，我想着你们应该还在吃晚饭，就说要等会儿再送过来，可他又着急着要回桐头坳去，说雨天路不好走不能耽搁了。连饭都顾不上吃咧，抓两窝窝头就想跑。我劝不住他，就让把果苗卸在我家院子里了。”张三哥挠着头，说了一大串话，一脸的歉意样子。
罗喜儿几个听了，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喜。这才过了七天咧，这么快就送果树苗来了。这比罗喜儿估算的天数少了一半呢。
罗达胜也是一脸的笑意，这来得可真是快，“说啥话呢，张三哥，可是咱们麻烦了你们一家呢。这么个鬼天气，累得你大哥跑这么大老远的送几棵树苗子过来，都没能当面说句感谢的话儿。”
这哥儿俩也是靠各自听闻得来的点滴凑了个完整。罗喜儿听了唏嘘不己，原本她只是好奇的一问，没想到还问出了些她爹的童年经历来了。她可以想像得出王氏他们是怎么个闹腾法的,她爹又是如何地不受待见的，甚至能想像得到她爹的成长史了，就是从一个小受气包到一个大受气包的过程。不过呢她爹多多少少都学到了些东西，这可是好事儿呢。普通农家的孩子几乎都是大字不认识一个的。他不但自己能认些字，而且还能用他所学到的去教一教自个的儿子。
另外，她想着，哥哥应该是很想继续识字念书的吧，但又不愿意看到自个的爹娘难受内疚，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想也是压抑着没有表露出来。罗喜儿看着她哥那黯然的表情，觉得真是为难了这小子了，这么好学上进，可惜家里供送不起呀。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个疑问，她哥是识些字没错，但绝对还不到会使用成语的程度的。她就大大方方地提出了她的疑问。
“哥，昨儿个晚上，你说了啥积习啥返的，那也是爹教你的么？”罗喜儿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装的还真像。
罗志顺先是嘿嘿笑着摇了摇头，又抬手挠挠头，才解释道：“是积习难返，另外一个说法积重难返，大概意思就是说长时间形成的一些旧习惯，很难改变了。不是爹教的，是上年开春开学前，我和小庆一起去打扫村中的私塾，从先生那里听来的。昨儿晚上哥哥是说给自个儿听的，忘了你们也都能听着呢，哥也不晓得那样说对不对的呢。”说完这一长句，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罗喜儿深吸一口气，好家伙，记性咋这么好，一年前偶尔旁听到的内容，一年后都还记得这么清楚，悟性也够好的，懂得结合身边的例子呢。这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呀，咱可不能浪费了。要是她哥能多学些东西，眼界也能开阔些，以后对家里也好呀。哥，你等着，你不会一直念不起书的。
“哥，你真厉害，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记得。哥，你也教我认字写字吧，我想学会写自个儿的名字咧。”罗喜儿眨着大眼睛看着她哥说道。眼下家里还供不了哥哥去念书，但我能给哥哥找点事儿做，让他心里好受些。
罗志顺有些惊讶地看着罗喜儿，二妹妹咋突然间要学识字了呢？
“我也要学。二姐，我会写自个儿的名字了。哥教我的。”罗志成也嚷着。
罗喜儿转头，抬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罗志顺回过神来，既然二妹妹和小弟都想学，那就教吧，他也能温习一下。于是他点了点头，脸上又多了些笑容。罗喜儿也回了个大大地笑脸过去。
傍晚，罗达胜回来得比往常要早一些。他才走一进屋里，罗志成和罗秋儿就扑到了他身边了，就差没有一左一右地抱着他的大腿，罗喜儿和罗志顺则眼巴巴地瞧着他看，连罗小玉也抬起了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每个孩子心里都记挂着他昨晚儿说的话呢。
周氏就笑骂道：“咋了，那么盼着你爹快回来的。这一回到了，也不问问你爹累不累渴不渴的，一个个的都瞪着他干啥呢？”
其实她自个也往门外张望了好几次的，就是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不过跟孩子们不同的是她是在担忧和关心。
经周氏的这么一说，几个孩子都不好意思起来了。罗达胜看了他媳妇一眼，憨憨地笑着，他晓得媳妇儿是在关心他呢。罗志成接过他爹戴的斗笠去放好，罗志顺拖过来一条凳子给他坐下，罗喜儿则去厨房把她娘早准备好的姜汤端过来给她爹喝了暖和暖和身子，只有罗秋儿最小，得以坐上了他的大腿。
看着他爹喝完了姜汤，罗志成就再也忍不住地问道：“爹，你见了张三伯了么？三伯说啥了？”
罗达胜把碗顺手放在桌子上，“见了。今早儿，我一出门就碰上了你张三伯。他也往镇上去，咱俩就一块走了。爹把咱家想种些果树的事说了。你张三伯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他老家那带果树多的是，找几棵树苗子不成问题。”
他们几个听了，都很开心，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搞定了树苗的事。
“爹，那咱们啥时候能拿到果苗呢？”罗喜儿没忘记要问这一点。眼下可正是种植的好天时呢。
“估计要个十来天吧。张三哥要先托人带话给他老爹，要去挖苗子，再托人给带出来，是要花上好些天的。”罗达胜想了一下，按往常托人带东西的情况估算了个时间。
罗喜儿心里嘀咕了一下，按充裕点来算，十五天吧，那等拿到果苗就是四月的下旬了，那个时候还是好时节。不过她还是盼着能早点拿到果树苗。
“爹，张三伯有说是啥果苗了不？”罗志顺问道。
“你张三伯提到了他老爹家种有桃树，李子树，柑橘树。这正好就有顺子和小玉想要的苗子呢。”罗达胜老老实实地答道。那么麻烦别人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所以他也没指定都要啥苗子，就让张三哥看着办。
一家人都很高兴，又围绕着果树说了一会。接着罗达胜又告诉了他们另一件事儿。他在镇上的活计明儿就是最后一天了。明儿完工后就能领到工钱了。他上了六天的工，每天是十文钱，总共能拿到六十文的工钱。而且，他已经找好了下一家的活儿了，还是今早儿张三哥给介绍的。邻村的冯财主家里要加盖房子，请了张三哥去做些木工活，所以知道他那里还需要小工，就让罗达胜后天早上跟他一块儿过去冯家村。
罗达胜挺开心的，这边的刚完工，接着又有下一份活计了，中间一点儿功夫也没费。他连说今儿个太幸运了，张三哥太够意思了，一下子就帮了他们家两个大忙呢。
周氏也连连点头附和，看样子也很高兴。眼下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孩子他爹能一直有些活计做做，真的是帮补了不少呀。唉，可就是都是些能累趴人的体力活呀，看孩子他爹每天累得不行的样子，她是心疼得不行呀。这个季节还老下牛毛细雨的，人在外头呆久了，也是要打湿身的呢。心疼归心疼，为了一家大小的，这活计还是要去做了，只能每天给他煮碗姜汤喝，去去湿寒气了。
罗喜儿和她哥、她姐三人也是和周氏一样的感受，看着心疼但自个儿又帮不上忙。
一连着好几天，天天都下着雨，很多时候都是毛毛细雨，有时也下得很大很急。周氏一直没让几个孩子出外。她自己要出去了，也是马上就回家来的，无非就是出去摘一下菜，提些井水，去田头地里转一转看看庄稼。罗喜儿和罗小玉几乎整个白天都坐着做针线活，一个是在边学边练手，一个是在做绣活。这几天周氏和罗小玉做出了不少的绣样，就等着天气稍好一些，拿去镇上卖了。
两男孩子就帮忙打扫、收拾屋子和厨房，再来就是挑选豆子，挑出好的来留种或者卖掉，不太好的就留着给自个家里作粮食。罗志顺还每天抽了空儿教罗喜儿和罗志成两人认两三个字，然后三人一起在地上反复地练写一会。
这天的晚饭后，周氏在厨房里烧热水给家人洗澡用，其他的人都在堂屋继续各自手上的活儿。雨天，天阴沉沉的，天就黑得快些，罗喜儿家也不得不点起了油灯。
忽然外头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叫着“罗四哥，罗四哥”。一会儿，一个跟罗达胜年纪差不多的汉子就到了门口。
罗达胜已经迎到了门口，“哟，张三哥呀，快进来，这大雨天的，啥事儿呀？”
罗喜儿就知道了这汉子正是帮她们家找果树苗，又帮她爹介绍了份小工的张三哥。村里同辈的，不管年龄大小都是叫他张三哥的，小一辈的就叫他张三伯或张三叔。几个孩子有礼貌地叫起人来，张三哥笑哈哈地应着，还问了他们一两句话。
“罗四哥，我家的大哥刚来了，捎带了几棵果苗来。这不，我想着你们应该还在吃晚饭，就说要等会儿再送过来，可他又着急着要回桐头坳去，说雨天路不好走不能耽搁了。连饭都顾不上吃咧，抓两窝窝头就想跑。我劝不住他，就让把果苗卸在我家院子里了。”张三哥挠着头，说了一大串话，一脸的歉意样子。
罗喜儿几个听了，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喜。这才过了七天咧，这么快就送果树苗来了。这比罗喜儿估算的天数少了一半呢。
罗达胜也是一脸的笑意，这来得可真是快，“说啥话呢，张三哥，可是咱们麻烦了你们一家呢。这么个鬼天气，累得你大哥跑这么大老远的送几棵树苗子过来，都没能当面说句感谢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