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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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正在开车的尹青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殷雨，差点与前面的车发生追尾。
幸好他车技了得，才避免了一起碰擦事故。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一惊一乍了。”殷雨被急刹车的惯性弹回座位，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车上。
“出了什么事？”尹青遥看到她手里的平板，“是萧氏还是汇鑫出事了？”
尽管他声明暂时不管汇鑫，但每天还是会关注汇鑫集团的关键数据，包括营运日报表。而相关的基础性数据由殷雨整理，然后把指标算好给他。
“萧氏的美国子公司，财务情况又出现异常，大额款项在同一天内频繁进出。”殷雨盯着自己的平板说。
“看来，他们的洗钱行动，还是等不及了。”尹青遥的唇畔露出一丝冷笑。
“那你要开展行动吗？”殷雨担忧地问。
自从知道萧氏与黑手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就处于一种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
她原本以为，正常的商业活动不会危及性命，顶多不过是企业破产，血本无归而已。
可是牵涉到黑手党的话，事情就变得危险系数增大了很多。
钱财本是身外物，不管亏空多少，殷雨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两个人有文凭有能力，还怕养不活自己吗？
可是黑手党的涉入，那就完全是把身家性命全都押上去了啊！
“他们的耐心比我预料得要少一些……”尹青遥皱眉沉吟，汽车缓缓在车道上滑行，完全不同于他一贯的开车风格。
殷雨知道其实他是在想问题，在这种时候，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让他别开车。不过，车上唯二的两个人中，自己居然是不会开车的。
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眼前才知自己会的实在不多。
“你要不要把车停到路边？”殷雨提醒。
用这种神游太虚的状态开车，会不会开到塞纳河里去？她瞟了一眼路边的栏杆，幸好河边都有护栏。
“不用担心我的车技，这种路况，我闭着眼睛都能开的。”尹青遥自得地说，然后继续无视殷雨担忧的眼神，继续一边想事情一边开车。
好吧，殷雨只能庆幸巴黎的路况，比国内实在好不了多少，所以即使是一辆性能卓越的跑车，也完全跑不出它应有的速度。
即使真弄个追尾什么的，也就是碰碰擦擦而已。
不过尹青遥并没有吹牛，直到开进公司的地下车库，一路上也都有惊无险。
“十分钟以后，你和琳达一起进来。”尹青遥在走入办公室之前，回头对殷雨说。
“好的。”殷雨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知道他要利用十分钟的时间，把整个即将实施的计划梳理一遍。
眼看着办公室的门在她面前缓缓合上，殷雨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她在车上的问题，他始终没有正面回答。
看来，他是打算采取行动了？可是尹青遥毕竟是新任伊始，这场仗能打赢吗？
更重要的是，即使能够打赢这场仗，尹青遥会不会迎来对方疯狂的报复？
殷雨一时觉得不管赢还是输，似乎结局都不算太好。
现在能不能劝尹青遥退出？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种话别说尹青遥不会答应，就是她也说不出口。难道她能忍心让萧震祥拖着病体，再度坐镇萧氏吗？
如果他老人家知道有人利用公司进行洗钱，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心脏病复发？
尽管老人手里有可以动用的人，可是尹青遥却不想让萧震祥知情。
“怎么了？”琳达看着殷雨少有的坐立不安，忍不住关切地问，“和尹吵架了吗？”
“没有。”殷雨闷闷地摇头。
“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头哦。”琳达好笑地说。
都说东方女人脸皮薄，她觉得至少这句话在殷雨身上是合适的。殷雨在公司里，甚至不愿意和尹青遥牵手，两人进电梯的时候，都是一前一后的。
琳达有点好笑，其实殷雨和尹青遥的关系，在公司等同于公开的秘密。
“琳达，舅舅在运营公司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商业上的正常手段以外，会不会遇到一些过激的那种行动？”殷雨吞吞吐吐地问。
“怎么了？”琳达沉稳地看着她，“是不是美国公司又开始洗钱了？看来正如尹判断的那样，他们等不及了。”
“琳达，我问的是……”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萧出入一般都会带保镖。人身安全会遇到一些威胁，但萧都轻易化解了。你是怕尹也会遇到危险吗？我相信萧的父亲，也就是你们的外公，应该会给你们配备保镖的吧？”
“保镖能顶用吗？如果对方蓄意的话，保镖也不能完全保证他的安全。”殷雨有点心烦意乱了。
尽管她之前有过猜测，但是听到琳达的回答，还是感觉到心里拨凉拨凉的。
“那你……会不会觉得害怕？”隔了一会儿，殷雨才问。
“如果说完全不害怕，那就是撒谎。但是真要有多害怕，那又不见得。”琳达平静地回答，“既然注定要面对，我们不如放平心态。”
殷雨苦笑：“知易行难，话说起来容易，可是要真正做的，我觉得太难了。”
“现在……我不就做到了吗？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未必不能接受，虽然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以为已经到了世界末日。可是换一个思维角度，至少他现在还活着，我还能时时看到他，陪着他，不是吗？”
殷雨默然。
琳达露出了微笑：“这已经是我以前都不敢想像的生活了。”
“琳达，你的爱情真的是太苦了。”殷雨由衷地说。
如果说她以为分离的四年，是对自己的惩罚。那么，琳达的惩罚何止四年！自己深爱的男人，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女人，而他们还要日日相对。
殷雨佩服地看着琳达，她自问如果自己，恐怕会在这种状态下崩溃吧？
“啊！”殷雨忽然惊叫，“刚才他叫我们十分钟以后进去的，现在过了没有？”
琳达失笑：“别紧张，离你进来……唔，还有两分钟。”
“我还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发了两分钟的呆呢！走吧，我们赶紧去总裁办公室。”殷雨懊恼地说。
她刚才心乱如麻，竟然忘了十分钟的约定。
幸好琳达对于应付紧急状态有足够的经验，她的平板和记录本都放在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里。
两人堪堪在十分钟限定时间里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尹青遥用英语说了一句“请进”。
殷雨发现工作和生活在英语国度里，自己的英语会话能力，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足够让她有勇气接受一次境外自由行的挑战。
只可惜由于在公司里的工作交流，大多使用英语，到现在为止，她的法国水平，还停留在仅能听懂一些礼节性的问候上。
尹青遥看着电脑屏幕，脸色平静。
“坐吧！”他招呼了一声，琳达在殷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起身为三人各接了一杯咖啡。
“意式咖啡，上午喝这个有益于提神醒脑。”琳达微笑着说。
殷雨汗颜。
看来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自己还有待改进的地方。
至少，她压根没有想到，要为一个终极大BOSS，一个顶头上司，泡杯茶冲杯咖啡什么的。
尹青遥倒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在他的概念里，殷雨本来就没有被定位在秘书的职位上，他需要的是一个信得过，并且能力过人的CFO。
而殷雨，虽然还有些稚嫩，但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谁说不能成为出色的CFO呢？
“我刚才又分析了一下数据，他们的行为开始得十分突然，而且大量的资金往来，似乎并不怕我们找到疑点。”尹青遥直接打印了两份分析数据表出来，递给两人。
殷雨秀眉紧锁：“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按理说，前阵子他们消停了一阵子，现在就算开始洗钱，也应该有一个试探的过程啊！”
尹青遥点头：“所以我一开始不敢确定，或许这是他们用这种异常的资金划进划出，来试探我们的反应。”
殷雨欣喜：“也许他们并没有开始真正的洗钱行动，是吗？”
琳达却持反对意见：“即使他们现在还没有动作，但是也表示他们已经等不及，在试探过后，如果我们没有给出适当的回应，他们就会立刻开始洗钱。”
“可是我们已经发现了啊！”殷雨指着分析表。
“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更合适。”尹青遥看着她解释，“现在我们准备好了没有，有没有能力应付这次洗钱的事件。”
殷雨沉默了。
看来，一个回应，也大有学问。
如果尹青遥还没有准备好，就更需要慎重考虑，给出一个适度但又隐晦的回应。
可是这个度，太难把握了。
如果过于轻描淡写，对方会认为总公司这边对资金异常没有足够的重视，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洗钱。
如果反应强烈，也有可能他们会提前发动，诸如一些不正常的手段，干干脆脆地架空美国子公司，甚至影响总公司。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难题。
“怎么了？”正在开车的尹青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殷雨，差点与前面的车发生追尾。
幸好他车技了得，才避免了一起碰擦事故。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一惊一乍了。”殷雨被急刹车的惯性弹回座位，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车上。
“出了什么事？”尹青遥看到她手里的平板，“是萧氏还是汇鑫出事了？”
尽管他声明暂时不管汇鑫，但每天还是会关注汇鑫集团的关键数据，包括营运日报表。而相关的基础性数据由殷雨整理，然后把指标算好给他。
“萧氏的美国子公司，财务情况又出现异常，大额款项在同一天内频繁进出。”殷雨盯着自己的平板说。
“看来，他们的洗钱行动，还是等不及了。”尹青遥的唇畔露出一丝冷笑。
“那你要开展行动吗？”殷雨担忧地问。
自从知道萧氏与黑手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就处于一种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
她原本以为，正常的商业活动不会危及性命，顶多不过是企业破产，血本无归而已。
可是牵涉到黑手党的话，事情就变得危险系数增大了很多。
钱财本是身外物，不管亏空多少，殷雨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两个人有文凭有能力，还怕养不活自己吗？
可是黑手党的涉入，那就完全是把身家性命全都押上去了啊！
“他们的耐心比我预料得要少一些……”尹青遥皱眉沉吟，汽车缓缓在车道上滑行，完全不同于他一贯的开车风格。
殷雨知道其实他是在想问题，在这种时候，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让他别开车。不过，车上唯二的两个人中，自己居然是不会开车的。
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眼前才知自己会的实在不多。
“你要不要把车停到路边？”殷雨提醒。
用这种神游太虚的状态开车，会不会开到塞纳河里去？她瞟了一眼路边的栏杆，幸好河边都有护栏。
“不用担心我的车技，这种路况，我闭着眼睛都能开的。”尹青遥自得地说，然后继续无视殷雨担忧的眼神，继续一边想事情一边开车。
好吧，殷雨只能庆幸巴黎的路况，比国内实在好不了多少，所以即使是一辆性能卓越的跑车，也完全跑不出它应有的速度。
即使真弄个追尾什么的，也就是碰碰擦擦而已。
不过尹青遥并没有吹牛，直到开进公司的地下车库，一路上也都有惊无险。
“十分钟以后，你和琳达一起进来。”尹青遥在走入办公室之前，回头对殷雨说。
“好的。”殷雨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知道他要利用十分钟的时间，把整个即将实施的计划梳理一遍。
眼看着办公室的门在她面前缓缓合上，殷雨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她在车上的问题，他始终没有正面回答。
看来，他是打算采取行动了？可是尹青遥毕竟是新任伊始，这场仗能打赢吗？
更重要的是，即使能够打赢这场仗，尹青遥会不会迎来对方疯狂的报复？
殷雨一时觉得不管赢还是输，似乎结局都不算太好。
现在能不能劝尹青遥退出？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种话别说尹青遥不会答应，就是她也说不出口。难道她能忍心让萧震祥拖着病体，再度坐镇萧氏吗？
如果他老人家知道有人利用公司进行洗钱，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心脏病复发？
尽管老人手里有可以动用的人，可是尹青遥却不想让萧震祥知情。
“怎么了？”琳达看着殷雨少有的坐立不安，忍不住关切地问，“和尹吵架了吗？”
“没有。”殷雨闷闷地摇头。
“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头哦。”琳达好笑地说。
都说东方女人脸皮薄，她觉得至少这句话在殷雨身上是合适的。殷雨在公司里，甚至不愿意和尹青遥牵手，两人进电梯的时候，都是一前一后的。
琳达有点好笑，其实殷雨和尹青遥的关系，在公司等同于公开的秘密。
“琳达，舅舅在运营公司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商业上的正常手段以外，会不会遇到一些过激的那种行动？”殷雨吞吞吐吐地问。
“怎么了？”琳达沉稳地看着她，“是不是美国公司又开始洗钱了？看来正如尹判断的那样，他们等不及了。”
“琳达，我问的是……”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萧出入一般都会带保镖。人身安全会遇到一些威胁，但萧都轻易化解了。你是怕尹也会遇到危险吗？我相信萧的父亲，也就是你们的外公，应该会给你们配备保镖的吧？”
“保镖能顶用吗？如果对方蓄意的话，保镖也不能完全保证他的安全。”殷雨有点心烦意乱了。
尽管她之前有过猜测，但是听到琳达的回答，还是感觉到心里拨凉拨凉的。
“那你……会不会觉得害怕？”隔了一会儿，殷雨才问。
“如果说完全不害怕，那就是撒谎。但是真要有多害怕，那又不见得。”琳达平静地回答，“既然注定要面对，我们不如放平心态。”
殷雨苦笑：“知易行难，话说起来容易，可是要真正做的，我觉得太难了。”
“现在……我不就做到了吗？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未必不能接受，虽然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以为已经到了世界末日。可是换一个思维角度，至少他现在还活着，我还能时时看到他，陪着他，不是吗？”
殷雨默然。
琳达露出了微笑：“这已经是我以前都不敢想像的生活了。”
“琳达，你的爱情真的是太苦了。”殷雨由衷地说。
如果说她以为分离的四年，是对自己的惩罚。那么，琳达的惩罚何止四年！自己深爱的男人，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女人，而他们还要日日相对。
殷雨佩服地看着琳达，她自问如果自己，恐怕会在这种状态下崩溃吧？
“啊！”殷雨忽然惊叫，“刚才他叫我们十分钟以后进去的，现在过了没有？”
琳达失笑：“别紧张，离你进来……唔，还有两分钟。”
“我还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发了两分钟的呆呢！走吧，我们赶紧去总裁办公室。”殷雨懊恼地说。
她刚才心乱如麻，竟然忘了十分钟的约定。
幸好琳达对于应付紧急状态有足够的经验，她的平板和记录本都放在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里。
两人堪堪在十分钟限定时间里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尹青遥用英语说了一句“请进”。
殷雨发现工作和生活在英语国度里，自己的英语会话能力，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足够让她有勇气接受一次境外自由行的挑战。
只可惜由于在公司里的工作交流，大多使用英语，到现在为止，她的法国水平，还停留在仅能听懂一些礼节性的问候上。
尹青遥看着电脑屏幕，脸色平静。
“坐吧！”他招呼了一声，琳达在殷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起身为三人各接了一杯咖啡。
“意式咖啡，上午喝这个有益于提神醒脑。”琳达微笑着说。
殷雨汗颜。
看来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自己还有待改进的地方。
至少，她压根没有想到，要为一个终极大BOSS，一个顶头上司，泡杯茶冲杯咖啡什么的。
尹青遥倒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在他的概念里，殷雨本来就没有被定位在秘书的职位上，他需要的是一个信得过，并且能力过人的CFO。
而殷雨，虽然还有些稚嫩，但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谁说不能成为出色的CFO呢？
“我刚才又分析了一下数据，他们的行为开始得十分突然，而且大量的资金往来，似乎并不怕我们找到疑点。”尹青遥直接打印了两份分析数据表出来，递给两人。
殷雨秀眉紧锁：“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按理说，前阵子他们消停了一阵子，现在就算开始洗钱，也应该有一个试探的过程啊！”
尹青遥点头：“所以我一开始不敢确定，或许这是他们用这种异常的资金划进划出，来试探我们的反应。”
殷雨欣喜：“也许他们并没有开始真正的洗钱行动，是吗？”
琳达却持反对意见：“即使他们现在还没有动作，但是也表示他们已经等不及，在试探过后，如果我们没有给出适当的回应，他们就会立刻开始洗钱。”
“可是我们已经发现了啊！”殷雨指着分析表。
“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更合适。”尹青遥看着她解释，“现在我们准备好了没有，有没有能力应付这次洗钱的事件。”
殷雨沉默了。
看来，一个回应，也大有学问。
如果尹青遥还没有准备好，就更需要慎重考虑，给出一个适度但又隐晦的回应。
可是这个度，太难把握了。
如果过于轻描淡写，对方会认为总公司这边对资金异常没有足够的重视，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洗钱。
如果反应强烈，也有可能他们会提前发动，诸如一些不正常的手段，干干脆脆地架空美国子公司，甚至影响总公司。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难题。